一雙雪色的白得不能再白的裸足。
它們包裹在一雙非常漂亮的銀色細帶高跟鞋裡,秀氣的網紋狀綁帶自趾尖攀附而上,纏繞過雪白肌膚,最後輕釦在她纖長細嫩的腳踝處。
那一雙玉足,便是不施丹蔻的十個指甲都修得渾圓飽滿透著淡淡粉色,異常漂亮。
傭人低著頭,驚豔的剎那還沒來得及抬頭偷瞄一眼,美人已是轉身離去,只留給了她一個高挑娉婷的背影。
霍城轉身繞到車前,夜空下,安潯嘴角帶起一抹得宜的笑,兩步過去,輕輕挽上他的臂彎。
晴朗一夜,天邊月色正好,遠方明星點點,月光下一對璧人,男的淡漠出塵,女的豔致無雙。
相視一眼,他帶著她一個轉身,出現在人群正前方。
彼時山間夜風緩緩縈繞而過,浮動安潯耳邊細碎髮絲,她輕輕抬眼,露出整張秀麗容顏。
她今晚打扮得很漂亮。
這甚至幾乎是她與他相識以來打扮得最為漂亮的一次,從髮梢到指尖無不細細拾掇,精雕細琢。
那一身雪色旗袍,復古的樣式,改良了長度,上身斜襟設計極為貼身,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曲線。
隨著收攏的腰線一路往下,裙襬自小腿開始開叉而上,停在膝蓋上兩寸的位置,不顯**卻又隱隱可窺得其下那兩條修長筆直的腿,無論是氣質還是美感都烘托得恰到好處。
隨著她盈盈一動,那雪色的旗袍上暗紋顯現,那是精細刺繡上的一叢叢雪白芙蓉。
一身衣物襯得她唇紅齒白膚若凝脂,那一雙似落入月華的澄淨眼眸,瀅瀅似含著水光,淡淡瞥來一眼,帶著勾魂攝魄的光芒。
這是個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妖冶中透著一股難以駕馭的清冷高貴。
更難得的,是她似笑非笑之時眉目間帶起的那抹淡淡懶色,似看透凡塵之後的怡然自得,又像帶著絲倨傲淡漠,教人難以琢磨。
有人抬頭輕輕瞄去一眼,對上那雙含笑墨瞳,看那眉目間風致流轉,那絲絲光亮卻異常冰涼。
面對這樣的場合她沒有半分緊張,反倒一眼看得人微微緊張屏息,慌忙低頭的時候,巨大壓迫攜著那詭異美人,已經到了跟前。
無人在他身邊,至少她在。
鬱勇說過,他的這一頭黑暗扭曲有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恐怖。
那還好她並不是常人,那樣的黑暗扭曲難以承受的恐怖她怎麼能讓他一人面對?
她當然要過來陪著他,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她為了他盛裝出席,她甚至在意義信眾人對她的看法,她要永遠同他比肩站在他努力為之奮鬥的頂峰,這一次的相見,她便幽幽站到了高處,開始俯視他們所有人。
這個小丫頭,看似竟不是個省油的燈!
有人心底暗自揣摩的時候,霍城領著安潯,在裴元禾夫婦面前停留。
裴元禾年近六十,是當年結拜的五兄弟裡的老大,前幾月剛剛動過手術,今晚起色不錯,一張透著威嚴的臉上淡淡揚起一抹笑容。
他身側跟著的便是裴夫人段憶榮,短髮黑裙,看著幹練精明,一張臉上神色比裴老還要嚴肅,只能從那淡漠眼角的輪廓依稀辨出半分裴釗遺傳到的微揚弧度,當然不帶半分不需要的慵懶邪氣。
霍城微微俯身:“大伯,伯母。”
他輕輕帶過安潯向前一步:“大伯大病初癒,早該是我帶著小潯過去探望,今日還教您們專程跑一趟,是侄兒失職。”
他淡淡一句說得圓滿,話落裴元禾微微笑起來:“不礙事,我們兩家之間還講求這些做什麼,我來看你你來看我們都一樣,見了面就是好事…這丫頭就是安家那姑娘?”
裴元禾笑著淡淡望上安潯,那眼裡的笑意倒是帶著真誠。
安潯微微勾唇:“大伯,伯母。”
“嗯,是個漂亮丫頭。”
裴元禾點
裴元禾點頭稱讚,將家宴的氣氛坐實。
霍城側身一步讓出路來:“外頭涼,大伯和伯母先進屋吧。”
“誒,好。”
裴元禾笑笑,攜著夫人一道先一步朝著半敞的大門走去。
霍城牽起安潯的手緊隨其後,走到大門邊頭也不回:“會長級別以下的給我在外候著。”
一句冷冷砸落,止了好些人的動作。
大家膽戰心驚抬起頭,只看見前方燈火通明的大門前,數名手持槍械的守衛再次聚攏,只留下一條供人透過的小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