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所唱的那樣,此後她在最黑暗的日子裡掙扎,等待最終的光明來臨。
直至終於到了那一天,他即將畢業,她也存夠了錢鼓足了勇氣,搭上了那艘橫跨太平洋的郵輪。
此時一句話,已是整整兩年別離。
她帶著她的思念帶著她的期盼,獨自熬過整月的暈船痛苦,最終踏上那個極其陌生,卻有著她最熟悉也最愛的男人的土地,她只期能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那不堪的兩年的異國,同她的丈夫有一個新的開始。
卻是當她帶著她的思念帶著她的期盼,像最終走到盡頭迎來一份救贖般去往他身邊,面對的,卻是他另有了愛人,有了愛人腹中的孩子,婚期已近的訊息…
時光匆匆,一曲,三十載。
那清婉的曲調在她齒間流連,她唱著往昔,卻沒有唱出當年悲傷的千萬分之一。
而臺下的他,當千帆過盡滄海桑田,此刻用著那樣的眼神望著她的他,在這三十年間,又可曾想過她一瞬?
當年面對突然到來的她,他是多麼的慌張無措啊…
他是多麼害怕她被他的新夫人發現,教她傷心難過,再影響了肚子裡的孩子…
那時,她什麼時候最恨他?
如今,她什麼時候,最恨他?!
或許是當他皺著眉同她歷數自己兩年來的艱辛,告訴她他從未收到過她一分錢,全靠新夫人當年無微不至的陪伴和貼心貼肺的照顧,他才得以好好完成學業的時候;
或許,是當他大言不慚的提及,他們雖有夫妻之實卻無夫妻之名,兩年的分離他對她的最後一點點情義都已經磨滅,他已經無法再對她生出男女之情的時候。
再或許,那是當他看她總不說話,最後無可奈何的求她,說他的新夫人是名門閨秀,現在未婚先孕他不能毀了她的清譽,所以求她放過他的時候;
還或許,是他終是惱羞成怒,說他其實從未愛過她,他們身份懸殊,學識也差異巨大,他跟她根本沒有共同語言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擁有幸福的時候——
她恨他,恨死了他!
臺後,那輕柔的歌聲中,姑娘們迅速整理著著裝。
長髮放下,大卷妖嬈,唇上加點紅蜜,深色眼影輕拍上眼瞼,最後暈上一層金粉,再睜眼時,已是嫵媚肆意,妖冶逼人。
穿著火紅康康舞裙的姑娘們扯落裙襬上紅色的貼紙,露出下方漆黑的舞衣來。
端莊旗袍褪下,套上深色裙裝,網襪搭配長筒靴,清婉的氣質瞬間被銳意取代!
當那沉沉的黑暗的氣息伴著歌聲奔湧而來,手持蕾絲面罩輕縛在臉上,安潯回眸,感受著舞臺方向奔湧而來的黑沉氣息。
因愛生恨,終將黑暗催生至最大,成了今晚她志在必得的美味佳餚!
那歌聲,終於迴圈到了最後一段。
八幾年的情歌,異國之戀的心酸,多少老人家聽出了共鳴來,心懷傷感。
所有人之中,聽懂了所有寓意,記起了沉痛往昔,撞見故人之後從驚異到惶恐,從不安到痛苦,神色複雜的聞教授死死盯著臺上的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激動到雙手都抑制不住的輕顫,眼底終是泛起晶瑩淚光來…
只是這些,卻不是她要的。
痛苦了一世的女人,如今扭曲成變態殺人魔,她不求愛,她只求,徹底毀滅!
“準備好出場。”
白薇清清淡淡的聲線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安潯輕勾起了嘴角。
彼時蝴蝶面罩下一對嫵媚雙眸,因興奮同食慾,帶出最耀眼光!
多盼能送君千里,
直到山窮水盡,
一生——
詞曲唱到這裡,將所有情緒拉扯到**,在所有人沉浸其中的時候,歌聲卻是在最悽婉最情深的時候戛然而止!
那斷點太過生硬,一瞬音響裡隆隆的雜音自腦海激盪開來,像將所有人的心都一瞬揪緊。
臺下所有人都隨之一愣,面面相覷的時候,之前出現過的串曲雜音,竟是在這一刻捲土重來!
為你我用了半年…愁緒揮不去…
梅蘭梅蘭…天涯呀…
尖銳的迴音刺痛耳膜,再一次在空曠大廳內迴響,之前欣賞音樂的舒適感一瞬完全沒有了,濃濃一股壓迫感漫上心間!
聞教授顫抖得更加厲害。
坐在卡座最邊緣,暗色的燈光下,齊晗神色平靜,漆黑的眸子裡幽幽轉過一抹意味深長。
其他的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