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安潯猛然抬頭,咬著牙瞪著眼,顯然惱羞成怒。
當然還沒待她瞪清楚怒明白了,對面霍城已經先發制人伸手過來一把就把她摟進了懷裡,他的目的當然不是為吵架,敲一下再哄一鬨,這好像還是她教給他的招。
安潯奮力掙扎。
他低頭湊到她耳邊,聲音依舊平靜,卻已是放緩了語調。
他說安安,所以你覺得你是怎樣的個性?
“任性妄為,不計後果,敏感多心,愛利用人,還愛吃醋。”他淡淡總結。
懷裡扭成麻花一樣的姑娘百忙之中伸出小手死命掐他的腰!
霍城完全不為所動,他又說安安,那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她打了他一槍還冷冷嘲諷拒絕他,結果他死乞白賴跑風華去給她做飯吃。
她害得他面子裡子都丟盡了還死命折騰鬧分手,結果他好聲好氣跑夜總會哄著她回頭。
她跟他親個熱還另有所圖他全力配合也就算了,之後在二樓臥室裡送她那玉佩,卻分明是情真意切。
她拐彎抹角蹭到他家裡來…
好吧他罵她拐彎抹角了,她還是要踹死他才好!
安潯努力抬腿,被霍城死死摁住,用力摟緊,安潯本就不太會跪坐兩人的體重不一會兒就壓得身子一歪一道滾了下去,姿勢正好,霍城趁機低頭往丫頭額上親一口。
“你不要親我!我現在知道了,我就是最壞最討人厭的女人然後你是個什麼都能包容的大聖人好了吧,你這麼好以後都不要親我了!”安潯怒吼。
霍城終於笑了,他壓著她把頭埋她肩窩裡:“我可沒這麼說。”
“你說了,你剛剛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肉每一把頭髮絲都這麼說了,你給我死開!”看來是真生氣了。
呵呵,霍城無聲咧嘴,安撫的順著丫頭滿頭炸開的毛。
“我可沒說,我不是什麼大聖人,我也不是在包容,我沒覺得你這樣有多糟糕,也不覺得自己這樣有多辛苦,我過得一直很好,安安,你出現之後,我過得一直非常好。”
他輕喘著道,聲音緩緩的,直白而溫柔。
不知道是不是掙扎累了,安潯躺下終於不動了,只咬著牙護著氣。
他還順著她的頭髮,一下一下,指尖輕柔,那華髮如墨,一梳到底的時候,像是梳出滿心安寧,長世無憂。
她是這樣的,而他是那樣的,這樣很好。
兩個人的感情,本就是接受一切能接受的,判斷一切不能接受的,守護好一切重要的,不去關心那些無關緊要的,就足夠了。
她這樣的個性是事實。
而他從未因此感覺過一刻委屈求全,這亦是事實。
於是所有這些便成了無傷大雅並不非要她改正才可以的小毛病,在他心裡就像是平添生活樂趣的小情調。
她願意這樣過就開心的這樣過下去就好,他守著這樣她也每天過得幸福安寧別無所求。
而若是哪一天她自己察覺這樣不好了,也無需來懷疑試探他的態度,更不用覺得對不起他然後非要做出什麼彌補。
感情本來就不是這樣的能算清的東西。
所以比如這次,她不想依賴他的時候甩得他遠遠的什麼都藏著掖著不想讓他知道,這可以。
她受了委屈,傷心了難過了就跑回來找他求安慰求照顧百般依賴,這也毫無問題。
甚至即便他提出同居她猶猶豫豫,很可能之後傷好了不疼了又變回了之前那冷靜又淡漠的樣子,那都沒有關係。
他是她男朋友,難道不就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派上用場在她最需要安全感的時候給她安心的存在麼?
他不需要她揣測心思謹慎以對。
更不需要她主動獻身給他他想要的。
他知道她開始不安,他只是想讓她明白,他無需她做任何事來保證他對她的感情,更無須她非要如何,才能繼續安安心心留在他身邊,相信他能繼續一如既往的對她好下去。
“所以安安,之前你就是想怎樣就怎樣的個性,以後你也就繼續這樣過下去。”
“你長大了懂事了,開始分析前因後果,覺得自己之前有哪些不好現在想要做出改變,這些都很好。”
“只是卻不要因為這種想法再生出多餘的想法來,認為非要遮遮掩掩對我做些補償才能夠心安理得,這樣毫無必要。”
“我的底線你一直都知道,這以上的所有事你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