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勇家窗外的風景一般,附近幾幢高層,白天看著也就那樣,晚上家家亮起燈,看著倒是有幾分寧靜悠遠的味道。
鬱勇一個人在家,不修邊幅的灌掉一整瓶酒,她一般只在小書房喝,窗戶微微開出的一條縫裡透入清冷的風,牆上幾張沒有完全粘好的剪報輕輕飛揚。
一瓶酒下肚,鬱勇還是沒能平復下情緒來,她拿起手機。
這件事她沒辦法找別人談,思前想後也只有一個人能說。
鬱勇不是矯情的個性,卻也覺得老拿一件難有結果的事麻煩別人不好。
她灌下最後一口酒,覺得是時候找人給她理理思路,或則說當頭給她一棒了。
電話打來的時候晚上七點過,唐少辰正在辦公室寫報告。
如今他的兩份工作,教書算本職,刑偵顧問算兼職,他是比較喜歡兼職這份,但是每次出個案子就要幾份幾份往上打的報告著實煩人。
唐少辰正在整理犬神案的結案總結。
邊打字邊想政府機關辦事效率低下的原因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積累出來的。
正想著手機震動起來,他一句話寫到中間頓時忘了後一半,偏頭掃了眼螢幕接起來。
“喂,師姐。”
“啊,少辰啊,在忙麼?”手機那頭傳來鬱勇平淡的聲音。
“還好,寫報告,有事?”
“嗯,如果不忙的話有件事想找你聊聊。”
鬱勇很少用這種語氣,聽著不是公事公辦,只是她平時也少有私事會來找他,唐少辰分析一轉,人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來。
“師姐說吧,我聽著。”
“嗯,”鬱勇應了一聲,揉了揉眉心組織了一下語言,“今天我去醫院給嚴易澤錄口供了,你記不記得我們之前討論的,我們之前就一直覺得野獸殺人案的那頭野獸有些問題。”
最初有提出這個疑點的是唐少辰。
他覺得傷人野獸表現出來的智力水平有些過高。
在唐少辰和鬱勇的認知範疇內,能擁有這樣智力水平的動物,一定有人馴化。
馴養——指令——按照指令行事,是一般這類動物根本的行為模式,它們在行動中具備自我意識,但也僅僅存在於服從指令的範圍內。
這讓唐少辰和鬱勇起先都判斷臨江的野獸殺人案是有人縱獸行兇。
直至被解救回來的人質給出了顛覆性的答案。
被綁架的兩名受害人,一名二十歲,已經能很清楚的表述自己被囚禁後的經歷,另一名三歲,不太能說話,偶爾的證詞只能當作佐證。
二十歲的那名受案人的證詞中明確表明了幾點。
其一,綁架她的的的確確是一頭野獸,看著像狼又像狗,強大又兇狠。
其二,除了她和三歲的小孩,那頭野獸還同時控制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長得非常嚇人,看著人不人鬼不鬼,女孩憑藉記憶畫出過一張畫像,上頭的女人看著就像電影魔戒里名叫咕嚕的怪物…
其三,那頭野獸利用她和那個怪物一樣的女人外出捕獵,讓她們誘惑往來的司機下車。
其四,那頭野獸似乎把她當成了性伴侶…
最後的這段回憶是女孩最痛苦的記憶,她斷斷續續遮遮掩掩說了很久,終於將故事說出大概。
她說那頭野獸強迫她不許穿衣服,在每個歸巢的夜晚它會抱著她一起睡,用腥臭的舌頭舔遍她的全身,還會壓著她,像狗一樣,想對她做那種事…
起初她十分害怕,又害怕反抗了野獸咬她,動過好多次自殺的念頭,但是那怪物女人一直死死盯著她,她不敢亂動,而那野獸也一直沒有真的得逞…
後來有一天晚上被她發覺了,那頭野獸似乎並沒有性器官…
再後來那野獸抓回來一個小孩,孩子沒日沒夜一直哭,她感覺野獸並不打算吃掉那孩子。
有次她嘗試著過去抱起孩子安撫,結果發覺野獸似乎很高興,當場賞了她一塊鮮血淋漓的人肉。
女孩沒吃,卻隱隱察覺,那頭野獸似乎是把孩子當成了自己的,而她成了負責照顧孩子的雌性…
之後她為了自保一直照顧孩子。
他們沒吃人肉,餓了就吃青苔,吃蟲子,還嘗試過抓老鼠。
她有什麼孩子就吃什麼。
而那怪物女人是跟著野獸一起吃人的,除此之外這期間她沒有見過任何人,一個人都沒有。
在被問及那怪物女人是否是野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