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當這個階段,我都會常常做一個夢。”
那個夢裡,他回到了過去。
那時,甚至母親還在人世,莫錦心也沒有死,只是危險卻仍是無法抑制的發生,幼體化的他除了拖後腿之外再也做不了其他,他是多麼的無助傷心又難過,孤單寂寞的,永遠一個人躲在最黑暗的角落,直至夢中那個穿著白裙的少女出現,帶著他,逃往光明!
“所以那只是一場夢。”
“極其符合我們當初相遇時的場景,所謂的一見鍾情的開端,實則只是一場夢境。”
“當年莫錦心從來沒有去過那個廢墟,如今即便活著,也不可能會去。”
在夢境裡,所有的一切都只有象徵意義,包括幼體的他,包括當初貫上了莫錦心容貌的白衣少女,那分別是他的軟弱和希望,和是誰,其實並沒有本質聯絡。
“我承認你出現的那一瞬,我有過一秒錯覺,但是很快就否定了。”
“你推開我的槍,那樣淡定的跟我說話,帶著我能察覺的警惕,卻也大膽無比。”
“你知道麼,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機槍掃過頭頂居然連抖都不抖一下的姑娘。呵呵,那時我中毒視線模糊,連你的臉都看不清,只是當時,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麼?”
那一刻,那一貫涼薄的聲線裡,似都帶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四周的風輕繞而過,那一刻溫熱的懷抱中,她沉默著聽到最後一句,心跳抑制不住狠狠漏下一拍。
輕輕鬆開懷抱,他退開一些,靜靜平視上她的眼。
那一刻,那雙終是漆黑淡漠的眸子裡,點點聚起的瑩潤光亮,像是綴著雨後天邊最澄淨明亮的星。
那樣看著她,像是羞澀又像是有些微微痴迷,半晌他牽起嘴角淺淺的笑了笑,炙熱的掌心,就緊緊扣在她的小手上。
“當時,我想,怎麼辦,我夢裡的姑娘,竟是跑出來了。”
V266 想好了告訴你
他這是吃糖了?
甜言蜜語,聲線醉人。
這是安潯死也想不到霍城能說出口的話,她輕抿著唇,微微愣神。
這個世上,有兩種情話最高明。
第一種靠技巧,在最合適的時機說出最合適的話來,讓對方明知是刻意恭維,卻也享受那一刻帶來的愉悅,意亂情迷。
還有一種靠真心,不看時機不看場合把最難以啟齒的話就這樣直白大方的甩出來,讓對方尷尬的同時,卻也覺得這人怎麼這麼單純可愛,不由動心。
而霍城顯然是第二種。
他說話其實一直是直截了當的節奏,只是他拍子慢,一般同安潯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他能大段講話的機會。
結果今晚主場終於稍稍轉移,就有了那麼些扭轉乾坤的意味,叫人有些難以招架。
眸中帶起一抹意味深長,安潯望入近處那雙青黑的眼。
說著那樣的話,那一雙乾淨墨瞳裡帶著的是淺淺的暖意,真誠而微顯迷離。
其實安潯知道,當時那樣危急的情況,他腦子裡旖旎的想法肯定很少。
這些念頭大多都是後天回憶的時候美化上的情緒,而此刻氣氛正好,如此這般說來,自是動人。
她一直都理性,似乎在這樣的時候都沒有被甜蜜衝昏頭腦。
只是雖說這些分析都沒有錯,卻是一直理性的姑娘所並不知道的,那一句從夢中而來,實則並不單單只是那一夜那瞬間她給他的感受;
此後很長很長的時間裡,他看著她,從初遇到相識,從追求至擁有,他這半年來整個人生都像是在夢中起起伏伏,而她,分明是他的美夢成真!
廢墟槍戰那一夜,是他又一次徘徊生死。
那晚,是否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在去往市郊的路上,他死死拽著她的手,意識渙散,就在他自己都覺得這次一定挺不過去的那一刻,是她死摁著他的傷口,用疼痛把他拉回,在他耳邊涼涼的說了那句話。
她說,疼?
疼就對了。
活著,才知道疼,死了,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她問他,是為了什麼才堅持到了現在,又是為了什麼,才能期盼一個未來。
既然過往所有的一切他都能忍,如此艱辛活到現在,那但凡有點骨氣,就不要因為這麼無聊的計策,死在那麼無趣的人手上!
他並不知道那時的她,是如何會知道他心底的秘密的。
直到後來他確認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