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人結伴瞞著父母偷偷來了夜總會打工,說是即賺錢又能鍛鍊,現在的孩子一個個主意都很大。
“安姐姐,我這個動作老是慢半拍,你幫我看看是哪裡的問題?”
其中最不怕生的小姑娘熱情道,話落搖著扇子幽幽轉上一圈,最後掩著面側過身子,擺出怡人姿態。
這支舞不用說,一定是給白薇伴的。
安潯晃過去,伸手輕攬上姑娘的腰:“再轉一個。”
小姑娘積極照做。
“嗯,看來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腰太硬。”
安潯淡淡總結。
噗!
一句話落四周的小姑娘全笑開了,嘰嘰喳喳一群歡快的小麻雀一樣,嘖嘖,原來就是腰太硬,她們附和著調侃~
被圍攻的小姑娘不樂意了,張牙舞爪撓了撓同伴,回頭衝安潯嘟起嘴。
“可是人家每天晚上都堅持下腰十分鐘的…”
呵呵,跟這群小丫頭待在一起她還真覺得自己老了啊,她就做不出這麼可愛的表情來。
“那以後就下二十分鐘,功在平時。”安潯難得和煦。
她最近說話做事都耐心不少,上次憑著一支tango似乎也籠絡了不少人心,膽子的大姑娘們開始厚著臉皮接近。
“行,二十分鐘就二十分鐘,為了戲劇學院我拼了!”女孩晃著扇子豪言壯語。
這個年紀的姑娘總是最有活力的,站在夢想的開端,有著誰也比不上的激情,為了XX我拼了,一句倒是讓安潯憶起往昔來,這句話,當初小紫似也最愛說了。
她笑起來,伸手輕輕理了理小姑娘耳邊碎髮。
親暱的舉動讓姑娘微微紅了臉龐。
“安姐姐,我其實有時候覺得你真像我親姐姐一樣,明年我考來臨江還能來找你玩不?”
安潯在流韻的身份是保密的,一般人不知道她是安家小姐也不知道她是公安大學生,好生生一個未來大學生約著以後來跟一個舞女做朋友,當真是性子單純。
安潯笑了笑:“這段時間去哪裡都找朋友一起,特別是晚上,能不出門就別出門。”
她忽然這麼道。
話題轉得太快,小姑娘愣了愣,眨眨眼:“我一般晚上是不出去的,但是跳夜場就必須出門了,不過我們都很注意的。”
嗯,安潯輕應,看入姑娘澄淨又別緻的淺茶色眼眸:“總之絕不要單獨行動。”
一句話,幽然的語氣帶出莫名涼意。
小姑娘惡寒了一把,下意識乖乖點頭。
——
因為一個美人,火了整個流韻。
這是最近圈子裡常道的戲言。
這一日,午後的三層小樓,照例在陽光下透著蒼涼。
不同於二樓的熱鬧,拉開走廊盡頭的鐵門上到三樓,氣氛就倏然冷清了下來。
流韻的三樓是辦公區,據說老闆娘包玲玲連住都住在這裡。
她一個女人,無兒無女沒有丈夫,五十多歲了,依舊是孑然一身。
午後時分,安潯靜靜坐在三樓辦公室裡,這是她第一次同包玲玲獨處,放眼望去,裝潢簡約的辦公室裡處處透著精緻。
“這個房間,是仿民國時期的風格設計的?”
片刻她淡淡開口,包玲玲抬起頭來。
近日許是因為勞累,她似又憔悴了一些,今早眼袋四周的細紋都沒能好好用遮瑕掩去,燙卷的捲髮,髮根處又隱隱現出了花白。
包玲玲盯著安潯看了片刻,像是第一次認真看她一樣眸光審視,片刻點了點頭:“是啊,你對裝修有研究?”
安潯微微彎起嘴角,搖了搖頭:“沒,只是在電視上看過。”
小小的一間辦公室,傢俱是偏深的暗色,擺設也顯得蒼勁古樸。
話落安潯掃過一邊的博古架,那上頭擺著的瓷器根雕應該都是高仿品,不算貴重看著倒也雅緻,只是風格粗狂了些,並不像包玲玲這樣的女人會喜歡的。
想著,她的視線從博古架邊的風箏牆上掠過。
這個房間裡,同四周最格格不入的就是這些風箏了,顏色太過跳脫,筆觸也時分細膩,這些一看就是純手工繪製的風箏倒是更符合包玲玲的詩情畫意,卻是她回眸再看一眼,她此刻手裡握著的筆都是龍紋鋼筆,硬朗至極。
這樣兩種毫不和諧的風格交織在一起,不由讓安潯好奇這位看似普普通通的老闆娘究竟是什麼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