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了,他抱著她大步走出去,很快到房門前,安潯動了動,從口袋摸出房卡來。
嘀的一聲,電子鎖解鎖。
霍城扣下把手將門踢開,屋裡繞出一陣暖風來。
安潯把房間收拾得很溫馨。
她甚至給沙發配了喜歡的毯子和抱枕,給床新買了被套和床單。
室內點著一盞暖色的壁燈,鬆軟的大床,乾燥的地毯,屋內薰香蠟燭的味道隱隱浮動,這一切無不叫人慢慢放鬆下來,霍城閃身進去,輕輕把安潯放到地毯上。
“你站一會兒,我去拿毛巾。”
話落他轉身往衛生間走,路過床邊的時候看見床頭敞開的窗戶,過去關上,去衛生間抽了兩條浴巾出來。
他拿起一條蓋在安潯頭上。
她的頭髮都溼透了,微卷的髮梢凝著水珠。
望上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霍城又煩躁又心疼,指尖隔著浴巾揉過她小小的耳廓的時候,安潯突然抬起頭來。
她不穿鞋的時候只比他肩膀高一點,抬頭的時候,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直直望入他的眼,裡頭竟是暗得沒有半點光亮。
四目相對,霍城動作一滯,下一刻似無聲的壓抑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緩緩瀰漫開來。
今夜似誰的情緒都不在點上。
壓抑的落寞的,又似有什麼再也壓抑不住要蓬勃而出的,擾亂著冰涼的空氣。
想見,又不想見。
腦子裡和心裡,今夜同時存著兩個背道而馳的執念。
兩人誰不聰明,又豈會弄不明白這樣的時候,見誰才是最大的救贖。
只是見了卻又似乎更加難受,眼底的傷要藏,心裡的秘密要遮掩,放眼望去前路像是愈發迷茫,靠在一起的時候,那怎麼也放不開的手,卻是兩個人彼此都無比清楚的羈絆。
墨瞳幽深,眉目清冷,安潯的眸光靜靜描繪著近處那張青雋容顏。
他似瘦了些,難掩疲倦,那雙緊緊凝著她的眸子裡情緒像是欲言又止,她能感覺到,他正站在隕落的邊沿。
“阿城,我給你打過電話,但是你關機了。”
她忽然開口輕輕道。
沒有多餘起伏的一句,她臉上眼中也並沒有傳達半點責備的意思。
那一刻眸光落在安潯被厚密睫毛半掩著的雙眸上,霍城心口卻是刺得一疼,忽然自責萬分。
“…對不起。”隔著浴巾他指腹輕捧著她的臉,澀澀開口。
“…所以你是故意關機的?”她驀地又直直望上來。
“不是!”他慌忙搖頭。
他沒留意到,自己都不清楚手機什麼時候關機了…他本該早些察覺到。
解釋的話還來不及開口,她靜靜望著他又道:“那這幾天很忙?”
他頓了頓:“…還好。”
他的聲音似又幹了。
安潯點點頭:“那阿城,這幾天你想我麼?”
室溫上來了,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唇瓣像是隱隱回了些血色,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也像籠上了些許溼漉漉的光澤。
她很少這樣。
總是幽然笑著,遊刃有餘的姑娘,她和他的關係裡幾乎都是她在主導她在引領,隨心所欲的操辦著一切,她什麼時候有過這樣柔弱依賴的姿態?
卻本是該雀躍該開心的,此刻望著那雙眼,霍城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底像是塞著一團棉花一樣又悶又難受。
他垂眸更隱忍的望著他的姑娘,眼底愈發溫柔,他輕揉過她耳邊溼發,不知說什麼好,半晌沉沉點頭。
然後她便笑了。
卻不是她平日的明媚嬌豔,她似很努力的要表達開心出來,彎起的那道弧看著卻無比委屈。
她說阿城,既然那麼想我,為什麼來了又要走?
也許就連安潯自己沒想過,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她竟是真的想哭了,連聲音都在抖。
眼眶痠疼的下一秒,她望見近處那雙最深最暗的眸子裡像是有什麼壓抑的情緒終於碎掉了,她在下一刻被抬著下巴拉起來,一下封住了唇!
這一吻太沉重。
他壓抑了太久太久。
這一吻太熱烈。
幾乎在唇瓣相抵的瞬間他已是狠狠撬開她微張的齒用力探入到最深處,舌尖緊緊繞著她的用力一勾,直接將她的舌頭拖拽出去拼了命的吮!
那一下真疼!
疼得安潯猛地踮起腳尖,幾乎整個人都跟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