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好,莫家,卻已是走到了窮途末路。
莫錦心的父母在那一年徹底鬧翻。
母親離家出走了一次,後來自己跑了回來,精神卻開始漸漸失常。
那一年父親的冷漠,母親的怨毒,還有妹妹的離經叛道,成了莫家的主旋律。
莫錦心這株多年來養在外頭的小花,依舊還是那樣安靜又溫柔的模樣。
她可以用這樣的性情去慢慢敲開一個自閉症孩子的心扉,卻無法用這樣的性情去拯救一個支離破碎家庭,她開始逃避,而在這個期間,她有了第一個男朋友。
那是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打籃球很好,成績也不錯,笑起來的時候讓人想到陽光。
莫錦心念初中了,年紀不大卻已經隱隱長開,清秀漂亮的姑娘,還是那樣溫柔的個性,像一株靜靜綻放的百合,吸引了眾多熱烈的目光。
戀愛後的莫錦心忙碌了一陣子。
和所有沉浸愛情裡的姑娘一樣,她花時間約會,花時間聊天,花時間思念,她不再像以前那樣空閒,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常去霍家了。
那一年的夏天很熱,帶著臨海城市特有的潮溼,那是莫錦心戀愛以來的第一個暑假,她花了很多時間陪男朋友,一場接一場的約會,過得很快樂。
等到霍家那邊傳來訊息,莫錦心正看完電影和男朋友難捨難分膩歪了一陣回來,那時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了。
當晚她火急火燎的趕去霍家!
衝到三樓走廊盡頭的那間大臥室,她一把推開房門,就被裡頭撲面而來的冷氣凍得一個激靈。
再然後她就看見了,看見霍城小小的身子正被一個四方的木頭架子架住,擺放在臥室的空地中央,他的四周都是裝著冰的盆,頭上空調口嘶嘶吹著凍死人的風,可卻是這樣他的臉上卻是一片通紅,全身上下,更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血紅一片!
“…怎麼回事啊,這是怎麼回事!”
莫錦心叫得聲音都顫了啞了,她跌跌撞撞撲過去就要觸上霍城的肩,被身邊老管家急忙攔住!
“莫小姐別碰啊,不能碰的,會痛!”
一句話落的時候她已經跑近了,近看孩子那一身血紅卻是更加猙獰恐怖!
她是真的嚇壞了,六神無主,眼淚說掉就掉下來了自己卻是渾然未覺,她顫抖著伸手,想碰又不敢碰,他的身邊好冷,那冷是直心底的寒!
“是怎麼弄的?燙的?燙傷了?…”
“醫院…對,周伯我們趕緊送阿城去醫院啊!”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出去玩的,我應該守著他的…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在哪裡燙的…”
“莫小姐…莫小姐!”
一旁的周伯臉色也很差,蒼老的眼角透出深深疲憊。
他叫著莫錦心的名字,企圖安撫下六神無主的小姑娘,今晚當家在家,他不敢弄出太大聲響,他本來甚至不敢叫莫錦心過來,只是實在沒辦法,少爺高燒三天了,至今什麼都沒能吃下去…
老管家終於在最後一刻打斷了莫錦心的慌亂,他死死扣著她的手腕,企圖讓她鎮定下來。
“不是燙的,是紋身,紋身發炎。”
老管家一字一句解釋。
“少爺要飛黃騰達了,當家說了,以後不僅義信當家的位子給少爺坐,日本山田組組長的位子,也是我們少爺的!”
老管家說著,兩眼竟是隱隱有些泛光,“這是喜事!雖然現在難熬點,但是這是喜事!少爺三天前紋了山田組組長才能紋的龍紋,現在發炎了,但是等燒退了,不發炎了就好,沒事的。”
老管家幾句話解釋清楚前因後果,臉上掛著淚珠,莫錦心還在呆愣。
她的腦袋在聽過喜事兩個字之後就發懵了,半天回不過神來,不知過了多久才機械回頭,強忍著眼淚,再去看那一身慘不忍睹的面板。
起初她只看到血。
一絲一絲,血紅的血絲,在那已經看不到本來膚色的肌理上蔓延。
那一寸寸肌膚,浮腫,淤紅,最嚴重的地方甚至破損化膿,她忍住心口劇烈的揪痛勉強看了很久,才在這具支離破碎的小小身體上拼湊出一道極淡的蜿蜒痕跡。
那是龍?
她卻像只看到一條細細小小的蛇,很可憐的,很孤單的,浸透在血水中,一條他和她都根本不想要的蛇。
那一刻悲傷和憤恨填滿少女的內心。
她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能好好站在這裡,沒有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