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歇斯底里大吵大鬧,她咬緊牙關默默掉淚,只在心裡說,憑什麼?
他們憑什麼這麼做…
憑什麼這麼傷害她的阿城!
她那麼努力,他那麼努力,他們兩個人一起那麼努力從最黑暗最悲傷的地方爬出來,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軌…
他才稍微好了一點點,他才過了多久正常的人生,他才五歲,他們憑什麼在他剛剛好了一點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逼他去承受這些,憑什麼,憑什麼!
“我要帶阿城去醫院。”
她在下一刻聽見自己這麼說。
說著她就行動了,伸手就扣上那木頭架子,嘗試把它們掰開,身後老管家周伯驚了一驚嚇壞了,趕忙伸手阻攔,低低訓斥出口!
“莫小姐,您這是幹什麼!使不得的,龍紋有靈性,只能硬扛不能去醫院的!”
莫錦心根本不聽,她已經開始用力!
“莫小姐!您在這樣我不客氣了!這裡是霍家,當家今晚也在家,您不要驚動了當家到時候責任我們都擔不起!莫小姐!我是叫您回來幫忙給少爺餵飯的,結果您卻幫倒忙您…!”
“我什麼?阿城燒得連飯都吃不下了我難道坐視不管?!”
莫錦心手被老管家牽制住,怎麼都掙脫不開,一時氣急轉身怒吼!
“您輕一點,不要驚動當家!”老管家看著竟是比她還急,“說了龍紋是不能去醫院的,否則少爺的罪就白受了!”
“您也知道他在受罪?”莫錦心怒極反笑。
“他都發燒了,你們還用這麼冷的風對著他吹,身體吃得消?”
“他身上這個樣子,都腫了都化膿了,就這樣放著不管?”
“吃飯?你還知道吃飯!像這樣架在這裡多難受,他怎麼可能吃得下飯…”
說著情緒上來,豆大的淚珠再度滑落眼眶,莫錦心渾身冷得發顫,她第一次發覺和藹可親的老管家居然會有這樣完全無法溝通的時候,前一刻她居然還說這是喜事,哪有這樣的喜事?…
那含著怒意的眼,那滿面淚水的臉,成一道堅實的牆,生生擋在了孩子身前!
老管家周伯是自霍城出生以來就守在霍家的老人,對自家小少爺又怎麼可能半點不心疼,經過這麼一鬧騰,老人的心也開始有了絲絲動搖。
他那麼疼…
他那麼疼!
莫錦心一直哭,一直哭,痛恨自己也痛恨這裡所有人,他明明是再疼也不吭聲的個性,所以他們才欺負他是不是,他不說話不喊疼,所以他們全部合起來欺負一個沒媽的孩子!
“解下來,我要帶阿城去醫院!”
這一次聲調裡再無遲疑,莫錦心轉身就繼續掰那冰冷的木頭架子,周伯急死了在一旁轉,卻是沒能伸手再去阻攔。
她差一點就要成功了,直至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冰冷男聲。
“走了,以後就別回來。”
半大的少女,老宅三年的生活,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
那麼冰冷,那麼無情,那一刻她的手指像是被冰錐狠狠劃破了般刺得一疼,緊縮的時候莫錦心驟然回頭,夜色下,對上門外黑暗中,一雙冰涼無比的眼。
周伯在下一秒竟然顫抖如篩糠一樣一把跪倒在了地上,疊聲求饒!
被那雙眼望著,竟是周身寒意席捲而來凍結了身心一般,莫錦心愣著,再也動彈不了半分!
她的三叔,她名義上的三叔,不知何時到的門口。
她稱他三叔,卻從來不敢認她為三叔,她一直覺得這個男人無比恐怖!
而此刻他就用著那一雙比冰還寒的眼無聲望著她。
“你想好了,人帶走,龍紋就沒用了,龍紋沒用,人也就沒用了。離了霍家,以後你養他?”
淡漠一句,莫錦心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兩秒之後,對面的男人勾唇輕笑了一下。
“一回來就哭天搶地,隔了三層樓都聽得到,我還以為怎麼了,這不還和早上一樣麼?就這麼一點傷,我霍乾的兒子難道扛不住?”
“或者,女人養大的崽就是不一樣,天天泡在糖水裡,連肉帶骨都泡軟了?”
一句,並無半點汙言穢語,卻是惡毒得叫人心悸!
像是淬了毒的鞭,輕輕一揮,啪得一聲,直抽得人心肝俱爛!
十三歲的丫頭,那裡聽過這樣的話,受過這樣侮辱,她愣了愣才覺出那話裡的意思來,一雙杏目瞪得滾圓,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