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
有乾枯如詛咒般的聲音從霍岷乾啞的喉管溢位,他死死盯著腹背受敵一瞬被逼入絕境了義信主力,心情比吸粉過後還要飛揚!
他瞪大雙眼死死盯著下方人群,不想錯過哪怕一點點畫面,直至他調高倍數,看到廣場邊的小巷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帶著一小隊人馬護著一人迅速撤離。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為首的是顧三,後方人群中央的,那黑衣如墨長身纖細,不是霍城,又是誰?!
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他的弟弟霍城,他何時丟下兄弟這麼狼狽的逃命過?!
那畫面深深刺激了霍岷。
極大程度的愉悅了他的身心,拉扯了他的情緒!
想逃?
呵呵。
他恨不得他死,藤本齊真也恨不得他死,既然義信主力交給藤本齊真對付了,那他是不是也該考慮親自出馬,手刃仇敵?
耳邊,那聲聲暮鍾,一聲沉過一聲,最後竟如喪鐘繞樑。
他用整個義信為籌碼得到了盟軍。
今晚過後臨江恐怕再無義信。
今晚過後,臨江,絕無霍城!
V372 公路追殺!
今夜的臨江不見硝煙,人聲沸沸。
城東場區附近的居民家家戶戶熄了燈緊閉門窗,膽戰心驚的等著屋外的動亂停歇。
夜半三點的時候,有人立在風裡。
沒有可供風揚起的長髮衣袂,她靜默的像從黑夜裡裁出的一道影子。
安潯在樓頂遠遠觀望著城東場區,那裡正戰得如火如荼。
暮秋時節早晨七點多天才大亮,屆時不管戰況如何,對陣雙方必定偃旗息鼓如同見不得光的鬼魅一般退散暗處,給清早趕去上班的市民讓出道來。
時間滿打滿算還有四個小時。
今晚之後再有個一週左右清理餘黨重置階層,安潯算了算,待到下月初她過生日,霍城應該就空下來了。
想到這裡她心情不錯,面具下輕輕揚了嘴角。
下一陣風過的時候,那黑影已經不在原處。
——
霍岷最近是瘋了,但是也不算墮落成了十足的傻子,他帶足了人馬,算準霍城一行逃亡的方向,追擊而去。
城區的街道便是沒有人的夜裡也依然擁擠,街邊無縫隙的停著車,夾道的高樓裡偶有幾個視窗透出微弱的光,車子無法開去最方便犯罪的深巷,而開在這樣的街道上,沒誰膽敢一路開槍。
電視電影裡演的黑幫追擊終歸是電影,在場的十幾輛車裡甚至沒有幾人見識過今晚這樣的大規模火拼。
霍岷坐在後座,血紅著眼看前方比他眼還要猩紅的尾燈,拼命指揮同車的屬下動手。
直至前方被追得慌不擇路的三輛黑車一個外拐開上城郊高速。
“追上去!快點追上去!”霍岷在後方激動的敲著前座後背。
前車的舉動無疑是自尋死路。
城郊高速這時候是車最少的時段,只有一些長途貨運大卡車這時候還在開夜路,上去之後不僅可以伺機開槍,還可以想辦法逼車,更別提城郊高速往前再走十來分鐘有段魔鬼彎,那裡是一截盤山公路,每年都有很多車出車禍。
開車的司機當然知道這些,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疑心有詐。
只是領頭的霍岷顯然已經覺得自己是撞到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非要殺上去一決雌雄才罷手,這樣的時候他根本不可能聽得進勸。
司機心底咒罵,不知道為什麼莫家墮落到要聽這麼一個殘廢差使,但是霍岷手裡的槍讓他不得不聽令行事。
他們是追擊方的頭車,一拐彎就跟著前方車尾飈上了城郊高速!
…
今晚風涼。
遠處高山上成片的杉樹林在山體朦朧的輪廓外再添了一層細細的絨。
暗夜靜謐,四周明明看著安寧淡漠,高速公路上明晃晃的車燈和急切的剎車聲卻是昭示著一場激烈角逐。
在開出臨江地界之後,獵手開始沸騰起來。
學著黑幫電影裡頭古惑仔的狂野勁,他們從各個車廂裡探出頭來,高聲叫囂,拿長刀拍著車門,製造著浩大聲勢,同樣也恐嚇著前方獵物的內心。
霍岷看得很清楚,前方三輛車最頭上那一輛,開車的是顧三。
也就是說霍城就在那車的後座上。
他搖開車窗,在狂亂的風中大聲吆喝,嘶啞瘋狂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