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他的病情似乎更加嚴重的,經常對著虛空的一個地方說話,有時候莫名笑,有時候莫名哭泣。
在那個下雪的夜晚簡央把他撿了回來。
當時龜縮在危樓裡的男孩蓬頭垢面精神萎靡,像一隻被遺棄的狗仔。
是她把他帶回宅子,連同他這段時間所有的研究成果一起。
她命人給他沐浴更衣,給他安排住處,提供伙食,是她收留了他。
最後她給他送去了一顆新的義眼。
和他那天被安潯羞辱弄掉的那顆眼球一樣,是最純淨的藍色。
當時沉默的少年盯著她掌心的眼球看了很久,最終伸手拿了過去。
她施捨,他接受。
簡央認為那一刻寓意著所屬權的轉移。
原本屬於安潯的小寵物,從那一刻起,就屬於她了。
…
身側傳來平穩的腳步聲。
穆雲初從研究室出來,緩緩走到簡央身邊,轉身看著鏡子裡的大男孩。
小E又開始發病了,這時候正對著房間的角落大吼大叫。
人剛送來的時候穆雲初給做過一次系統心理診療,小E的症狀是重度精神分裂症,伴隨臆想和間歇性的幻視幻聽,他經常看到一個模糊的白影在自己身後的角落,聽見那白影對他奸笑著說出傷害他的話,那個白影正是當初富商宅邸大火中,他喪生火海的親弟弟。
小E把白影定性為糾纏他的鬼魂。
它經常說出惡意中傷他的話。
穆雲初卻很清楚那不過是患者臆想出來的物件,那個白影衝他叫囂的話語其實都是他本人內心或陰暗或不安的想法的影射,他藉由幻覺的嘴說出來。
這時候小E又在跟白影爭論他被拋棄的事了。
穆雲初歪歪腦袋:“他病得不輕。”
“怎麼,感興趣?”
輕柔的一道女聲從下方傳來,帶著微微古怪的語調。
簡央沒有回頭,眸光淡淡落在男孩漲紅的臉上,他至今還在為上一個主人的遺棄耿耿於懷,只是他已經戴上她給的義眼了,那是他新的項圈。
穆雲初微微驕傲的搖頭:“不,我只對更特別的研究物件感興趣,精神分裂症太普通了,不值得我為它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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