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緊張,掃視一週,慌忙回頭閃身就進了單元,轉身的時候還不忘用力拉一把鐵門,讓它迅速關了上。
姑娘在回頭的那一霎,在垃圾站旁巷子的陰影裡,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型過於高大,姿態詭異,讓她心跳猛得漏掉一拍,她趕緊轉身逃了,邊逃邊安慰自己,不會有人長成那個模樣的,那絕對只是什麼東西的影子,是她疑神疑鬼自己嚇到了自己。
女孩想著,在樓梯間奔跑起來,漆黑的筒子樓裡感應燈層層亮起。
那是多麼鮮活的年紀啊,是這座城裡從來不缺的姑娘,單純美好的個性,清秀可人的長相,站在人生最初的門檻前,小心翼翼的朝裡探頭張望;
這般熟悉的感覺,就像是,生命的再一次輪迴一樣。
今夜月色朦朧,天邊墜著一顆孤星,許久之後,當寂靜的空氣中那感應燈再度層層熄滅,靜候在陰影中的人,終是緩緩一步步走了出來。
她身高兩米多,渾身漆黑,在樓梯口站了片刻,伸出細長的指尖摁下四位密碼。
夜風再度刮來,這一次風中血腥味更濃。
門滴的一聲開啟,漆黑人影拿出一方手帕細細將按鍵四周的血汙擦去,然後邁著輕緩的步子,飄入了門洞內。
那裡一片黑暗。
這一次感應燈都沒有亮起。
她像只鬼魅,完成殺戮,心滿意足的,迴歸到最深的黑暗中。
——
隋煜到的時候,小小的一居室裡只點了一盞落地燈。
她把塑膠袋放到廚房的檯面上,回頭的時候,在臥室書櫃的夾縫間,發現了一對小小的金色獸眼。
隋煜靜靜看了一刻。
那眼眸中帶著小獸驚懼的光,還有幾分冰涼的冷意,就像是她只要敢靠近一步,它就會撲出來同她殊死搏鬥一般。
隋煜上一次見到這樣的眼,那是一隻通體漆黑的美洲豹。
當然眼前的這隻小動物,和頂級掠食動物沒有半點關係。
隋煜性子很淡,幾乎從來不關多餘的閒適,她只是淡淡看了那雙亮晶晶的金瞳一眼,便轉身離開。
房門輕輕關上,室內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唯有不遠處的浴室方向,溫暖的燈光從磨砂玻璃門內透出來,潺潺水聲,不絕於耳。
安靜的浴室裡,更為安靜。
蓮蓬頭灑下的晶瑩水珠,帶著適宜的溫度。
水滴濺落在肩上,沿著雪白肌膚包裹的妙曼曲線緩緩滑落,直至匯入到瓷磚表面的水流中,變成淡淡的血紅。
安潯俯身,雙手輕托起長髮。
那一頭烏黑秀髮在掌心堆砌,浸透溫水後輕輕一擰,大量鮮紅液體自發絲間傾瀉而出,裡頭絲絲縷縷,還帶著未化開的血塊。
安潯輕輕揚手將長髮撩至耳後,露出的側顏白若雪瓷。
那漆黑瀑布般的溼發緊緊貼上了後背曲線,髮梢長至腰際,黑髮雪膚,在氤氳水汽間對比強烈,帶出叫人心悸的魅惑味道。
她洗得差不多了,往前一步,睜開眼來。
那密長的睫毛上都凝著水珠,一雙紅唇進食之後,泛著妖異的紅。
她抬眼望上身前那被水汽覆蓋的大鏡子,裡頭隱隱映出的輪廓,朦朧的像個怪物。
安潯伸手,輕輕擦去鏡子上冰涼的水霧。
透亮的鏡面上,顯出一張豔絕無雙的臉。
沾溼的長髮成了微卷,絲絲縷縷自額頭鋪散而下,搭落肩頭成最旖旎的形態,遮掩住胸前最豐滿的弧度。
輕抬眼間,那纖細的眉峰青黑如黛,其下含著水光的一雙大眼,勾魂攝魄。
鼻翼兩旁,細小的水珠增添了靈動,她便是面無表情眼角都隱隱含著風致,那一抹紅唇似凝著血,誘惑得直教人想上去輕咬一口,那滋味絕對**無比,芬芳馥郁,唇齒留香。
安潯靜靜望著鏡中的自己。
她整個人都像活過來了一般,眼神更亮唇色也更豔,身上每一寸機理下細胞都在微微膨脹,像吸足了水分的海綿般飽脹起來,隨意輕輕一壓,都是無比緊緻的觸感,彈性十足,細膩非常。
這樣,就像她是隻靠著人血過活的妖怪一樣。
安潯在心裡淡淡想。
這麼好的一副身體,會不會以後靠著人血滋養,還能青春永駐?
想著,她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回頭輕輕關上水龍頭。
…
隋煜已經來過了,安潯從浴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