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廚房臺子上塑膠袋。
她翻了一下,從裡面提出一盒牛奶,隨意在碗櫥裡找出一個小盤子倒了些,放到了臥室正中最空曠的地界。
這個小小的一居室,除了牆角一排書櫃一張床,什麼都沒有。
安潯放下盤子,根本沒費心找人,將長髮稍微綰了一下,她光腳走過室內厚厚的地毯,就這樣出去了。
房門在身後輕掩,房間裡很快陷入一片灰暗。
靜靜的,蜷縮在書櫃陰影裡,Friday依舊保持警惕,幽幽瞪著一雙眼。
對於安潯,它存在本能的恐懼。
那是野獸的直覺,非常敏銳,讓它能察覺到致命危險,本能的避開捕食者。
而剛剛離開的那個女人,她顯然和它遇到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在Friday眼裡,她甚至,僅僅只是長得像個人,而已…
黑暗中,那小小的身子蜷縮起來,不爭氣的仍在瑟瑟發抖。
將爪子在身下埋得更緊,Friday偏頭將自己團成一個黑黑的小球;
不知是不是終於為了幾天前意氣用事的離家出走而後悔,過了許久,它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客廳裡,做完整套俯臥撐引體向上,再上鋼管盤繞幾圈,安潯完成每晚的固定訓練,去浴室吹乾了頭髮。
回到臥室的時候,那盤子裡的牛奶果真紋絲未動。
安潯看了一眼,沒有遲疑,徑直過去端了盤子起身,去廚房把牛奶全部倒掉,洗乾淨盤子放回了碗櫥裡。
做完這些她回到臥室,上床,關燈,輕薄的被子拉到合適的位置,她靜靜躺了一會兒,闔上眼睛。
一室靜謐中,一人一獸各自劃分領地,很快思緒就沉入到黑暗裡,漸漸不再清明。
安潯沒有誰都寵著的習慣。
這裡也不是霍家。
不愛吃飯的小貓就好好餓著。
足夠聰明的話,餓死之前,自己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
隔日,陽光普照。
八月初的臨江一日熱過一日,室外滾滾熱浪將水汽蒸騰,悶熱從清晨持續到傍晚,整座盛夏中的城活脫脫成了個大烤箱。
昨夜很晚才回家,幾乎一宿未眠,今天清早安淮卻仍是很早就起來了,洗漱完畢,挑選了一身得體的衣衫,站在穿衣鏡前細細整理。
女友Cortlin今早的飛機抵達臨江國際機場,他馬上就要去接機。
對方是個講究的姑娘,複合後的第一次見面,他想做到最好。
卻是做著這樣的打算,如果他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他的表情很可能就要出賣他的心情了…
此時此刻,想著即將見面的女友,安淮發覺,自己的內心竟遠不如他原以為的那麼高興。
人心,果然是最善變的東西。
短短几個月的分離,他便似已將這段三年多的感情完全放下,此刻即便努力回憶當初的幸福點滴,卻也絲毫找不出半分激動的心情來。
當然,要接的人還是要接,該複合的感情,也一定要複合。
用一個女人去淡忘另一個,這樣的做法雖然卑劣,卻是如今他唯一的出路了。
這段時間裡,安淮考慮了很多。
面對安家和恆通的困境,他不得不把婚姻也當成了一份籌碼來認真考量。
Cortlin是他交往了三年的女友,同為臨江人,年輕漂亮能力也不錯,而最為重要的一點,她家底殷實是個富家小姐,當然,便也成了他如今最合適的婚約物件。
這次女友回國,他會好好把握機會讓她高興。
假期結束之前,他策劃了一場求婚,屆時最好的結果,他能得到Cortlin家人的認可,之後一旦結婚,他便想辦法求得岳父入資,幫助安家度過難關!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安淮籌備了很久。
今天便是最重要的開端,他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想著,終於整理好領口,安淮挺直腰板端詳自己幾眼,轉身離開房間。
…
清晨的山頂大宅陽光滿溢。
今天是個好天氣,他不能再動搖,以後想著的陪伴的都必須只能是女友,他想娶她已是動機不良,便更加不能再對不起她了…
想著心事,微微愣神的安淮,機械性的往樓下走。
樓梯剛走了一半,身後傳來咚咚腳步聲,沒誰會在家裡這樣跑,安淮回神時分狠狠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