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
【所以什麼都不要做,不確定的時候,你什麼,都不要做。】
——她隨隨便便就能贏,而你,輸不起。
會死的。
沒有她,你真的,會死的…
——
那一夜最後,當浴室裡終是傳來潺潺水聲,安潯已經獨自在外頭的黑暗裡坐了很久。
她留在了床尾的位子,完全沒動,很冷很冷之後她捲起床上最薄的那層毯子,披到了身上。
她的神色很淡,微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屋外長明的燈光還在,照到哪裡都帶著冷意,安潯背開了所有光亮,當最後調整好一切情緒再也看不出半分端倪,霍城從浴室出來,遠遠的看見她,連她一個輪廓,都看不清
,都看不清晰。
他有些小心翼翼,之前的一切,他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後悔了,他太沖動,他卻仍是始終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不開心,究竟是因為他的莽撞,還是因為,他最終都沒能達到她的期望?
霍城緩緩走到床邊,蹲下身,過了很久他伸手,輕輕握上安潯搭在膝上的小手,它們冰一樣涼。
他洗過澡了,連頭髮都溼漉漉的,那一身的清爽是什麼,她討厭他這個樣子。
安潯忽然把手抽回來。
她整個人都在黑暗裡,披頭散髮,她忽然開口,輕的,像是喃喃自語。
“你明明已經不可能再有別的選擇,明明已經沒有。”
話落她在黑暗中抬頭,冷冷的眸子凝視著霍城微皺的眉心,他果然聽不懂,當然,不可能懂。
明明他在意的人已經死了,他還有誰可選?
明明如今這個世上離他最近的人只餘下了她一個,所以為什麼,還是不可以?
那青黑眼底,一片蒼涼淡漠。
她都已經可笑的去和死人爭了一把了。
他還要她把自己放到怎樣的地步去,才算夠?
安潯是極端異常的個性,她傻乎乎的一個人在黑暗裡坐了這麼久,最後得出的,便是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原來,他並不夠愛她。
當一個誤會疊加上另一個,一個無解環套上另一個,至始至終從不言明一句,從不信任半分,兩人所想所考慮的,所猜測的所揣度的,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完全背道而馳!
所以說,神經病學什麼正常人談戀愛?一個個三觀都沒捋齊整,出來磨合個鬼?
漆黑一室,氣氛終於越來越冷。
霍城堅強的第二次嘗試緩和關係的時候,安潯攏了攏身上的被單,忽地站起來。
她偏頭就笑了。
這一笑,很糟糕。
她難過的時候才不笑。
她只有生氣的時候,笑得比任何時候都歡暢…
“我累了,送你出去。”
V243 回安家!
安潯一句話,說得霍城像是再也沒有了留下的餘地。
屋外的夜色已經很深,他再堅持下去難道還真準備住下來?
這樣的處境很尷尬,霍城頓了頓跟著站起來,他很努力,仍是看不清近處安潯的表情。
她能很直白表達情緒的時候,哪怕在生氣,他都是能更加安心的;
就像方才那一瞬,她猛然抽回手的時候。
卻是此刻,冰冷空氣中傳來她淡淡的聲線,聽不出半分起伏,輕攏著毯子她亭亭站在那一角幽暗處,不甚清晰的輪廓上,都帶出一抹幽幽的冷意。
說著那樣的話,她周身的氣氛很糟糕。
對著他,她卻偏是要做出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問不出,碰不到,這樣,讓他最難受…
輕抿起唇,黑暗中,霍城沉默了很久。
最後他卻終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這樣的時候,他像是說什麼都是錯。
安潯是個古靈精怪的性子,平時總喜歡弄出一些麻煩來,常常讓他跟著折騰上一番。
只是她再折騰也只是為了玩鬧,其實她脾氣很好,愛笑也寬容,自交往以來她甚至從未因為什麼事,真正同他生過氣。
卻是,此刻那幽暗處散不去的冷意,感覺是那樣的遙遠。
甚至讓霍城回憶起初遇她的那段時間裡,她一直冷冷迴避他拒絕他,那般決然又冷漠的樣子…
下一刻,就在霍城微微失神的時候,安潯忽然轉身朝著門的方向走去,她不再給他多說一句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