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薄的毯子在她身後鋪散開,一路在長絨地毯上拖過,她很快就出了臥室到了小廳,毫不遲疑擰動把手,把門推開了一條縫。
屋外走廊不知何時點起了一盞昏暗小燈,她終於回過頭來。
她臉上的緋色已經完全褪去了,也不似最難受的那一刻蒼白,她看著很平靜,一雙黝黑的眸子古水無波。
隨著那個動作,她微卷的一縷髮絲蕩下,搭落在雪白的手腕處。
那裡纖細,甚至有著情動一刻他緊握出的幾道指痕。
她身上處處都還殘留著他的氣息,依舊萬般誘惑,只是那所有的旖旎卻都散盡了,她淡淡望他一眼,已經做出送客的姿態來。
霍城停下腳步,眸光在那一刻暗了暗。
下一刻正當他眉心微蹙想要說一句什麼的時候,門外卻是忽然傳來一陣響動,竟是有人走了過來!
三人都反應不及。
絲毫心理準備都沒有,一個側身安淮已是到了門外。
他穿著一身居家服,額上似有汗珠,說話間他伸手往頭上抹了一把:“小潯,空調保險絲燒了剛剛換好,你…”熱不熱…
卻是還未待他說完,猛一抬眼,完全意料之外的景象猛地撞入眼簾,在看到的那一刻他條件反射瞪大的眼睛,所有話都生生卡在了咽喉!
眼前,午夜時分,他原以為早已歇下了的他的妹妹,此刻正披散著一頭長髮,裹著一床雪白的床單,幾近半裸的樣子,站在他對面…
昏黃燈光下,她一身雪膚白得扎眼。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安淮呼吸凝滯,整個人趕到一陣眩暈,在大腦及時反應之前他的視線已是難以抑越過安潯望向了她身後,她不是一個人,她居然不是一個人,就在她身後,她的房間裡,竟然有個男人!
心跳瞬間漏掉半拍的時候,安淮呆愣著張大了嘴,連臉上的肌肉都隨之僵硬,微微顫動。
四目相對,那男人有著一雙沉黑的眼。
那裡很暗,他依稀辨認出他的五官輪廓。
他眉目清秀卻含著極重的冷色,一眼望來,那遠遠超出照片帶給人的壓迫感如同潮水般襲來,一陣惡寒自心底升騰,驚出了安淮一身冷汗,他想起來了,他認出了,他是誰!
只是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
安淮心口一陣空虛一陣麻,全然無措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側傳來一道極淡的女聲。
“我哥哥,安淮。”她淡淡回眸,“這是…霍城。”
她似拿捏了一下用詞,最終很平淡的介紹。
當她輕念出那兩個字,那整個臨江似都在閉口不提的人,在她齒間化作一抹微涼的風。
很淡很柔的音色,拂過,卻帶來揪心般疼痛…
安淮瞳孔隨著這一句緊縮,他僵硬著回頭,對上安潯沉靜如一的眼。
她並沒有直接言明兩人的關係。
這一切,卻分明是不言而喻!
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
清麗的雪白的臉頰上,還帶著淺淺一抹壓痕,她眼角微紅眸光似水,唇色比起以往所有的時候都豔麗,甚至微微腫著…
隨著她偏頭一個動作,那髮絲下掩不住的一抹痕跡顯露出來,那樣私密,如同雪地嫣然綻放的一點紅梅,非常曖昧的就在鎖骨上方,那是吻痕!
安淮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在夜半帶著男人回來,關門在漆黑的未開燈的房間,她被他壓在床上,被他親吻,被他觸碰到全身從未被別人觸碰過看到過每一個角落!
當**湧動,低吟之間她甚至忍不住眼淚。
豔麗的悽美的哭泣起來的她,在他腦中繪成殘破的蠱惑的一隻霜打的蝶,那麼無助又惑人,每一次顫動,都帶來至深至罪孽的慾念誘人瘋魔!
安淮不是毫無經驗的青澀少年,卻自問也不是欲色燻心的大變態,他不知為何這一刻這所有畫面會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在腦中激盪開來,抑制不住的像要瘋了一般!
他死死攥緊了拳頭,死死的,咬牙盯著安潯,他甚至難以控制的想,此刻那樣大方淡然的站在他面前的她,那輕薄毯子之下是否同樣紅痕遍佈,未著寸縷?!
安淮一人激動至死的時候,安潯抽離了視線。
她太困也太累,再也不想多說一句話,當她回眸對上身後那微涼的氣息,沉沉的那一雙墨瞳入眼,她累得,忽然想笑起來。
她輕輕彎了彎嘴角。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