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話落安潯沒有笑,她很淡的點點頭:“只要一把勺子。”
“…好咧!”
帥哥被安潯的冷漠凍了一下,她每次過來都是這樣冷冰冰的樣子,難得他今天主動搭話,結果結結實實吃個閉門羹。
美女也太傲氣了,帥哥笑容訕訕的轉身過去磨堅果的時候,安潯低頭翻起口袋,搜尋一番之後,動作停了下來。
奶茶帥哥動作極快,當安潯再次抬頭的時候,他已經磨好了開心果也調好了特製奶昔,揚手帥氣的把碧綠的果仁灑上。
那小勺頂端做成紅色的旗子,他直接交給安潯,他甚至記得這個大美女不喜歡把勺子直接插到奶昔裡的習慣,卻仍是不敢問她要手機號碼。
這一杯飲品已經完成了。
後面還有一整隊的人等著。
安潯卻沒帶錢。
她站在櫃檯前,這是她第一次像這樣隱隱窘迫,她發覺跟一個人在一起久了,習慣會像硫酸一樣腐蝕掉思想,她慣常就來了和霍城常來的店,習慣出門身上再也不帶錢,而如今她丟下他之後,自己就要丟臉了…
安潯抬頭,剛要開口,身後忽然有人蹬蹬小跑過來,揚手往桌上一探。
安溪已經在後頭觀察了很久,她很猶豫最後還是做了,丟下一張皺巴巴的紙幣在臺子上,那錢都被她手心裡的汗沁溼了,那是一張五十,她是多麼慶幸自己今天出來多帶了錢。
“好咧,收您五十,找零二十二。”
奶茶小哥瞄了安溪一眼,微微詫異。
這一杯奶昔居然要二十八,安溪也很詫異。
站在安潯身後一步的位子,她有些侷促,旁人第一眼看上去會覺得是兩姐妹,再看上一眼,卻讓人琢磨,會不會個大小姐,帶著家裡的小保姆出來了?…
安潯神色淡淡端了奶昔。
她竟是轉身就走,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圓形的小廣場,安潯幾步就快要走出安溪的視線,身後她抓起零錢小跑幾步追上去,看著那個背影,心底忽然湧出一股衝動。
“…安潯?”
她張口叫了她的名字。
那聲音很響,帶著些委屈,周圍很多人都聽見了,安溪抿著唇,
聽見了,安溪抿著唇,可憐巴巴的像是不敢再追上去,卻是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裝的,她是故意的。
前方連背影都高挑冷傲的姑娘,停了下來。
安溪死盯著那背影,直到安潯回眸,幽幽望了回來。
她救了她,卻似乎,很討厭她。
她明明喝了她買的奶昔,卻一丁點,都不感激她…
安溪甚至從那雙遠比她的眸子要孤傲冰涼的眸子裡,看出了一抹排斥。
她的心莫名一下抽緊,脫口而出:“我是…!”
安潯卻在那一瞬忽然走了過來。
那一刻她明明神色很淡,周身那叫人顫抖的冷意卻似再一次包裹上來!
像是心裡的小九九被完全看透,安溪驚得到了嘴邊的話都卡在喉嚨裡,她望上那張比她精緻比她明豔永遠張揚肆意的容顏,突然反應過來,其實她,其實安潯,她根本從最初就知道她的身份!
臨到跟前的時候,安潯微微傾身,揚手,輕挑起安溪的下巴來。
那個動作強勢中帶起一抹曖昧,安溪渾身僵硬,那雙青黑的眸子微微眯起細細打量她的時候,安溪屏住呼吸,甚至聽見周圍有男人不爭氣的加重了喘息。
安潯笑了。
近處那紅唇牽起一抹笑意,是安溪從未見過的冰冷風情。
明明只是極淺的一抹弧,入眼的那一刻,卻叫人心頭一窒。
這樣的弱不禁風,這樣的誠惶誠恐,無論做什麼,眼前的女孩,眸中那隱隱不安微微自卑,用倔強包裹所有卻從最初就沒有過自信和勇氣的模樣,只叫人生厭而已。
安潯的指甲似都輕輕嵌入了安溪細嫩的皮肉裡。
她湊近的時候,安溪微微顫慄。
像麼?
她輕柔吐息:“像個鬼。”
——
盛夏炎炎,浮動的人心,如同街道上蒸騰翻滾的熱浪,被車輪碾壓,被鞋底踐踏,無法用平靜的心面對挑戰的人永遠都不夠強大,千瘡百孔的可乘之機,難道不是誘人過來捅刀麼?
恆通製藥,一週前董事長安建邦迴歸,公司上下振奮。
此刻端著一壺碧茶,站在董秘林躍的辦公室外,程雪淡笑著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