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水也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這樣的虛耗很容易就把人的體力逼上了極限,蘇洛額頭的劉海都被汗打溼了,一身衣褲也溼漉漉的緊緊貼在身上,在她肚子不爭氣的第三次叫起來的時候,安潯還很好心情的回頭促狹的衝她樂了樂。
她們在第二個小時剛剛過去之後轉變的行進方向,彼時四周的黑暗裡血腥的味道已經越來越濃,她們聽到過好幾次槍聲,有一次一聲淒厲慘叫就在她們僅僅一牆相隔的地方,安潯帶著蘇洛提前拐彎繞進岔路,避開了那裡。
蘇洛看得懂安潯越來越沉靜幽暗的眼神。
她不著急殺人,或許是因為她殺人很簡單,除掉主觀因素,安潯的身手遠遠高於其他所有人。
可能還有一個隱藏的原因,就是在殺戮遊戲正式開始之後,越是堅持到最後的人往往越是一手血腥。
既然他們本來就是揹負人命的殺人犯,那被她們收拾掉又有何不可,蘇洛覺得安潯這是在給她時間適應,同時也不斷給她進行無聲的心裡建設。
可以說安潯在心理攻防上的能力相當卓越,學霸不愧是學霸。
她帶著她走過的很多路,都讓她沒有親眼所見自相殘殺的血腥,卻是讓她透過聽覺透過嗅覺,感受到死亡的恐懼,和對那些日益兇殘的倖存者的仇恨。
在這個地下空間扭曲慢慢成為常態,瘋狂變得理所當然,黑暗縱容了人心,恐懼更是拉著許多人迅速墮落下去。
自衛殺人成為了主旋律,大家都是為了自保,都是被逼的!
他們可是一群可憐的受害人啊,不殺人就會被殺,殺掉已經殺過人的壞蛋,那更加是為民除害不是麼?!
所以這些人命只能算在那變態的綁匪身上,跟他們毫無關係!
有人瘋了。
有人咯咯笑著,做出瘋了的作態來,不過只是為了逃避,為了合理化至此已經完全崩壞了的人生而已…
而每當安潯輕飄飄朝她望來的時候,那雙青黑的眸子裡都像在說,洛洛,當世界都已經如此,輕鬆和生存就在眼前,你又會,怎麼選呢?
——
最終安潯帶著蘇洛停停在了通道盡頭的一片血汙之前。
前方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孩渾身是血跪在地上,對面的牆壁上靠著個男人,從他們掉落在四周的武器可以看出兩人都是劍道部的。
靠著牆的男人名叫陳晨,已經死了。
安潯和蘇洛從他的衣著看出來,他正是最開始進入地道時就襲擊過她們的那個蒙面男。
此刻他卻偏頭靠在黑暗中,雙眼圓瞪,猙獰的臉上僵硬著濃濃的不甘心,那一張本就清秀帥氣的臉甚至顯得很乾淨,卻是脖子以下,自胸腔處開始被利刃生生剖開,內臟流了一地!
“不要死,部長你不要死…我們一起出去,我們說過要一起活著出去的,你醒過來,醒過來…”
那個女孩顯然已經神智失常。
安潯上前幾步,漠然看著女孩的背影,她記得當初嘉華劍道部隱晦的傳聞,他們的這位部長大人高大英俊實力不凡,但可不是個好人,和部裡幾乎所有長相不錯的女生都有一腿。
所以之前他偷襲失敗就是靠女人救,現在死了又生生逼瘋了一個,看著男人身上的致命傷安潯眸中閃過一絲計量,這是刀傷呢,能用刀殺了這位劍道部王牌的人可不多,更像是身邊的人所為。
再看看已經失心瘋的女孩,看她整張臉上滿是噴濺的血汙,安潯隱隱明白了,估計十有*是瘋狂的男人偷偷對手下的女孩起了殺心,結果在對抗過程中反倒被女孩失手捅死了,女孩也因此刺激過大發了瘋。
這可真是一個瘋魔的世界呢,分分鐘就勾出了人心底裡最陰冷的黑暗。
常年拿著竹刀帶著護具不痛不癢的參加比賽,估計這位劍道部前王牌早就玩膩了吧,突然有了這麼一場遊戲,徹底釋放了他內心狂妄弒殺的性情!
想著安潯幽幽轉過身去。
這裡血腥味太濃,現場又太噁心,蘇洛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小臉一片蒼白,不過她沒吐已經比大多數人厲害了。
安潯輕輕看了蘇洛一眼,招她:“洛洛,來。”
她神色很淡:“我們時間不多了。”
清淺話落,正皺眉避開眼前畫面的蘇洛渾身一震,驚得猛然抬起頭來!
…
此刻地面上,突然入侵所有臨江手機號的影片已經以迅猛的傳播速度開始攻佔各類電子裝置,只要網路存在的地方它無孔不入,自動自發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