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千歲又怎麼險些兒被他所害?”
錢江介面道:“起先千歲據報,說是武昌城業已克復,便想約我一同入城。我因知道武昌城中,不無幾個清廷的忠臣,怕有甚麼埋伏,故命左先鋒鄧勝,走在先頭,我同千歲兩個,在後一步。誰知那個江夏縣夏鳴盛,竟敢率領數十名差役,埋伏城濠之內,要想乘機行刺千歲。幸虧鄧先鋒走在前頭,我和千歲二人,方免於難。”
石達開不待錢江往下再說,急問現在那個姓夏的呢。
洪秀全恨恨的介面道:“他能把鄧先鋒剁為肉泥,我們難道不會將他砍成血餅麼。”
石達開聽說道:“千歲乃是萬金之軀,關乎全國非輕,以後須得千萬慎重一點才好。”
洪秀全正待答話,忽見楊秀清竟將李秀成扭結一團的從外奔來。錢江忙與石達開二人先向楊秀清的手中,把那李秀成拖開。然後方問楊秀清究為何事?
楊秀清見問,便把他的腳一跺,大怒的答道:“我若不殺這個坐視不去救我的雜種誓不為人!”
錢江、石達開兩個,剛剛聽至此處,忽見蕭三娘同了陳小鵑二人,都是滿頭大汗的一同奔了前來,因見楊秀清已把李秀成放手,方在一邊拭著各人頭上的汗珠,一邊同怪楊秀清不應去和李秀成動手。
楊秀清見他妻子和陳小鵑兩個,也來怪他,更是氣上加氣。便去向洪秀全突出眼珠子的說道:“千歲哥哥,本命秀成前去助我的,如何坐視不救。今天之事,倘若沒有軍師率了眾位弟兄前去相救,請問一聲,我這個人,還有命麼?”
洪秀全和錢江、石達開三個又一齊勸著楊秀清道:“秀成決無是心,況且他一見你的隊伍,已經渡江,連忙奔來請發大兵,這倒不可錯怪人的。”
李秀成直至此時,始去向楊秀清打上一拱道:“秀清大哥,你怪小弟沒有本領前去救你則可。怪著小弟存心不去救你則不可。快快不可生氣,小弟這廂向你陪罪就是。”李秀成一壁說著,一壁又是深深一揖。
楊秀清因見有了下場,方始皺著雙眉的答話道:“不是我在怪你,螻蟻尚且貪生,誰不要命的呢?”
洪秀全、錢江、石達開、蕭三娘、陳小鵑幾個,一見楊李二人已在說話,忙又一齊介面道:“好了好了,這件事本是小事,還是商量大事要緊。”
眾人道言未已,忽見林鳳翔等來報告道:“江忠源與向榮各軍,已向黃州、興國,大冶各縣屯紮去了,我們應否窮追”。
林鳳翔尚未說完,又見李開芳也來報告,說是得著確信,清廷已派湖南的那個胡林翼率了大兵來此,不日可到等語。
洪秀全等得林李二人相繼說畢、急問楊秀清道:“你瞧我們怎麼辦法為是?”
楊秀清見問,並不轉商錢江等人,立即答道:“追殺向江之事,尚在其次,現在最緊要的是、自然進兵長安,倘若佔領那個歷古建都之地,我們就此坐了下來,然後分兵再取四川,還怕不成大業的麼?”
李開芳、黃文金兩個,不待洪秀全答話,也一齊介面說道:“四川為天府之雄,漢高祖因此成業。後來的諸葛武侯,也勸劉備去取成都為急務的。方才秀清大哥的主張,很是不錯,千歲應該立即允從。”
錢江至此,實在不能煞了。忙向洪秀全說道:“江南乃是國家的精華之地。進可直趨北京,退亦可以自立。千歲若舍如此良機,改兵西向,反使清廷得握膏腴之地,供給軍餉,那就難了。”
洪秀全聽說,不置可否,先問眾將。誰知眾將所答之話,都是附和楊秀清主張的居多,贊成錢江主張的,僅剩李秀成、石達開兩個。洪秀全一時不能解決,便對大眾說道:“此事關係太大,讓我細斟酌再定。”說完各散。
錢江便去找著李秀成、石達開二人,微聲嘆道:“楊氏得志,我們三個,從此完矣。”
李秀成、石達開聽說,也各連搖其頭,又籲上一口氣道:“現在尚在未定之際,只有軍師再向千歲細細陳明大勢,或能挽回,也未可知。”
錢江點頭稱是,回到自己室內,連夜做成一本興王之策。第二天一早,命人送到洪秀全那兒。
洪秀全正在心中無主,很是煩悶,一見興王策三個字,便覺有些高興起來。連忙展開一看,只見寫著是:一、方令中國大勢:燕京如首,江浙如腹心,川陝閩粵如手足。斷其手足,人尚可生;若取江南,即是推其腹心,滿清危矣。故以先取金陵,使彼南北隔截,然後分道用兵,一由湖北進取河南,一由江淮進取山東,會趨北京,以斷其首。北京既定,何憂川陝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