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充女兵總指揮使宮中的秘書監之後,時經匝月,毫無功績可言,很覺慚愧。現有一本奏章,伏乞天王御覽施行。天王接到手中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是:臣彌�奏為速取金陵,以定天京事:伏查北有北京,南有南京,惟從地理而言,南京負天塹之險,具賦貢之區,堪謂龍盤虎踞,形勢非常;即文物衣冠,已勝於北京之閉塞多多矣。目今北京之為世人所重視者,以其為胡虜之宮殿在彼之故也。若我天王,定都金陵之後,北京即日可成糞壤。現在我方之不急急興我王師者,無非為向榮、為張國樑、為江忠源、為吳文鎔、為胡林翼、為琦善,以及為妖婦李金鳳暨妖婦之兄李孟群等等之隊伍所阻而已。臣�不敏,意為不如即用軍師錢江放棄湖南之故策:一面飭派勁旅,連環與以上等等敵軍鏖戰,使其無力分兵南顧;一面宜遣英王陳玉成速攻皖省;皖省一得,贛省即可連帶而定。皖贛乃為金陵之門戶;門戶無可掩蔽,內室豈不赤露,唾手可得之物,烏可不作最要之圖。若與以上敵軍無端戀戰,坐失良機,使北廷有所準備,臣為天王危矣。愚昧之見,是否可行,伏乞當機立斷。天下幸甚。臣亦幸甚。
天王看畢,一面遞與東王、錢江、李秀成三個去看,一面便對彌探花說道:“彌卿之奏,正合孤心。但是英王陳玉成,此次行軍受傷,不知何日能愈。”
彌探花尚未答言,錢江已將奏本看完,忙來介面向天王奏道:“英王之傷,尚非要害,大概三五日內,必可告痊。我們趕緊預備起來,也得幾天。”
天王聽了點頭說道:“既是如此,軍師可與東王商酌辦理。英王要調何人何隊,命他自行奏陳便了。”
東王聽說,忽向天王奏道:“東征之事,臣當與軍師下去斟酌辦理,不必天王操心。天王乃是萬金之軀,現在日理萬機,恐勞聖憊,反貽群臣之憂。臣擬請天王將那天父臨身一事,不妨懇求天父,改臨臣身,由臣代為宣傳就是。”
原來洪秀全的假借天父臨身,在那花縣原籍,以及桂平、金田等處,尚不過以堅教民之信仰為意旨。及至起義以後,又藉此事鎮懾將士之心。其實本屬虛無縹緲,何嘗有甚天父。不過他的手下,明白此事是假借的人物,僅有錢江、李秀成、石達開、楊秀清四人而已。連他妹子宣嬌,以及仁發、仁達、大全等等都不知道,其餘的將士,當然更加不必說了。但是錢江、石達開、李秀成三個,本來忠於天王,自然代為宣揚,不去說破。
獨有東王楊秀清這人,因為洪秀全從前替他看過風水,曾經許過他有九五之尊。照他意思,恨不得此時就與洪秀全易位,他做天王,洪秀全去做東王才好。只因錢江、石達開、李秀全三個,都有奇謀;洪宣嬌、韋昌輝、洪大全、洪仁發、洪仁達等人,都有武藝。他與洪秀全兩個,各人手下的心腹將士,人數雖然相差無幾,可是起義的名義,卻是洪秀全為首的。此時既有種種關係,不能居然謀奪大位,只好先將這件天父臨身,最能鎮懾人心的秘訣,先去攫到手中再說。
誰知這位洪秀全天王,果為楊秀清所制,一聞此奏,心裡雖不願意,面上不能不允。天王既允此事,東王方始大喜而退。
沒有幾天,錢江的糧餉等項,剛剛預備妥當,陳玉成的傷處卻也好了,好雖好了起來,不過卻成為一隻四眼狗了。正是:
欲佔龍庭原不妥
任呼犬號也稱奇
不知陳玉成怎麼會成四眼狗的,且閱下文。
第二六回 陸總督攜姬援小舅 錢軍師遣將捉清官
天王洪秀全,既準彌探花彌�之奏,即今軍師錢江,預備一切,以便陳玉成率兵去攻安慶。等得錢江的軍械糧餉,剛剛辦齊,陳玉成卻變成一隻四眼狗了。
原來陳玉成這人,武藝雖好,性子太急。平時打仗,每因性急之故,弄得美中不足,常有之事。此次既由彌探花保他去攻安慶,當時他就逼著吳吉士和桂子秋兩個,用盡了各人的本事,急切之間,不能將那傷疤治得收口,陳玉成便急得雙腳亂跳起來。
忽然被他想出一個法子。問著吳桂二人道:“這個傷疤既是不能馬上收口,我想索性把我右額上面,也弄一個同樣大小的窟窿。兩個窟窿裡頭,統統嵌上一粒黑的棋子,使人看去,完全像個四隻眼睛一般,大不了人家喊我一聲四眼狗罷了。”
吳桂二人,只好依他辦理。及至辦好,說也奇怪,那個窟窿裡頭的血肉竟將棋子四面包住,宛同天生一樣。
陳玉成自去照照鏡子,不禁大喜道:“我的臉兒,本來長得難看,這樣一來,倒也成了一個怪相。”
吳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