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隨便附和幾句,便同陳玉成去見天王。那時天王正與錢江在談軍務,一見陳玉成那種相兒,不禁大笑起來道:“古時候有三隻眼睛的二郎神楊戩,現在我們太平天國裡頭,又有一個四隻眼睛的英王了。”
陳玉成聽了,也就大笑道:“我本來望我多生兩眼睛,好替天王查察奸細。”
天王點首問道:“現在你已痊癒,你要帶著那些將官同去呢?”
陳玉成道:“獬面這人,第一須得帶去。第二是還得多帶船舶,因為安慶省城是沿著長江的。至於將官一層,我的部下已經夠用的了,不必再要幫手。”
天王和錢江兩個,因見陳玉成對於水陸兩方,均在注意。即令獬面率著五百狼兵,去替陳玉成衝鋒;又命蘇招生、吳定彩二人,帶領本部水兵,各率船舶一千艘,都歸陳玉成節制。
陳玉成正待退出,又見錢江對他說道:“英王此去,若得安慶,最要緊的是:須將那裡籌餉局總辦,名叫張彥良的那廝生擒過來,我有用處。”
陳玉成忽把他的腦殼一側,想上一想道:“此人似乎不是甚麼名將,軍師要他怎甚?”
錢江道:“此人雖非甚麼名將,卻是江督陸建瀛的寵妾張氏之兄。”錢江說了這句,又對陳玉成道:“英王不必管我,你只殺奔安慶。我當另派大將,在你背後,去攻九江。要使清軍,不能聯絡,包你有益便了。”
陳玉成本來是很信服錢江的,當下只把他的腦殼連點幾下,辭了天王,立即督隊出發。
那時琦善本人尚在河南,單命一個名叫貴富的參領,率兵一萬,來到湖北,幫助胡林翼而已。向榮見著欽差琦善只知自己,不顧國家,早就對著江忠源說過:他說琦善以十萬之眾,只在湖南按兵觀望,真是貽誤大局不小。倘能率著大軍,迅速來到此地,以拊洪軍之背;我們再擊洪軍之面,且有李孟群、李金鳳兄妹二人,在助我們,此地自然不難立下,現在他卻逗留不進;眼看洪軍這般猖獗。倘若洪軍一面與我們在此廝殺,一面再用兩支奇兵,一取九江,一取安慶,那就使我們不能首尾兼顧了呢。
江忠源本在防得此著,一被向榮說中心事,不覺長嘆一聲的,便對向榮說道:“老帥所說,正與江某所慮相同。要末讓我率了我的本部人馬,去到太湖、宿松兩處駐札。那裡乃是安徽省的第一重門戶,若是單靠那位蔣中丞去保守城池我就很不放心。”
向榮慢慢地捻著長髯,又跟著搖首道:“安徽省分,乃是江督陸制軍的轄境。廉訪擅自前去駐紮隊伍,不免削了他的面子,恐怕他不甚為然吧。”
江忠源聽了,只氣得把他的雙腳一頓道:“朝廷派了這班顢頇的人物來作封疆,真正的自己要失江山。”
江忠源正待再說,忽據探子來報,說是洪軍那邊,業已派了英王陳玉成率領水陸軍隊一二十萬,打算偷過九江,去襲安慶去了。江忠源猶未聽完,頓時把他的牙關一咬,雙袖一勒道:“我現在只有不要這命,就去先和洪軍拚了再說。”說字未已,早已頭也不回的走了。
向榮眼看江忠源去後,暗自忖道:他還是位文官,都要前去拚命;我乃身為欽差大人,怎好不去殺賊。向榮想到這裡,急急下令,會同張國樑兩個,輪流著的去和洪軍廝殺。
洪軍方面,本有東王率領大軍,專敵他們的。他們如用軍隊攻擊,東王就命隊抵禦。他們如用李金鳳的法術攻擊,東王就命吳吉士、桂子秋兩個,也用法術抵禦。這樣一來,直弄得向張二人,真正無力可施。
那知錢江真有奇謀。一等英王陳玉成出發之後,他就去向天王獻計道:“此次英王的去攻安慶,當然越過九江那邊關口。依臣之意,不如就命東王在此牽制向張江李四支人馬,天王卻暗暗的,親率水陸大軍,殺往下游。既可乘那江西軍隊,未曾防備,取之不難;又可去做英王的後援。彌探花的奏請三攻安慶,也無非取這急進之策而已。我們若沒大軍去隨英王之後,英王孤軍深入,也很危險的吧。”
天王連連點首大讚道:“軍師言之有理,快請軍師下令就是。”
錢江便請東王同了吳吉士、桂子秋、蕭三娘、陳小鵑,統兵十萬,在與湖北的官軍廝殺。又命胡以晃、秦日綱二人,統兵十萬,鎮守漢陽,接應東王。又命忠王李秀成,率同新從廣東來的,那個牢頭禁子陳開,以及廣西土匪首領,名叫林啟榮的兩個,帶了二十萬人馬,徑取九江。
自己便與天王統率大軍百萬,分作兩路:一路由蘄水取道太湖,沿潛山趨三橋,直進安慶。一路由宿松沿荊橋,入石碑,會攻安慶。又以石達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