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摸著鬍子,連聲噯噯道:“你就說說看。”
潘鼎新道:“敝省省垣,已經陷在賊手,先後九年。因為安慶地方,雖是一個山城,可是面臨大江,易守難攻。只要看從前的事情,一死就是幾位撫臺,此城難攻,可想而知。此次李中丞因見老帥已拜江督之命,他是安徽巡撫,須受老帥的管轄。”
曾國藩聽到此地,岔口說道:“這倒還是我的晚輩。他那亡師羅蘿山,是我老友。”
潘鼎新道:“如此說來,更有關係的了。他的急於要去克復省城,自然理所應該。豈知援兵未到,就去出戰,守那安慶的人,又是那個威名極大的四眼狗;再加那個偽忠王李秀成,還怕四眼狗一時疏忽,又派了他那堂弟李世賢率了幾萬悍賊,紮在城外,以作犄角之勢。李中丞的部下又少,從前未出亂子是全仗那個劉秉璋幕中的徐春榮,所以還能打上幾次勝仗。自從徐春榮奉調去到湖北之後,李中丞一個兵單將寡之身,就是不去攻那安慶,已經芨芨可危,難以自保。一去攻城,便至一敗亡身。”
曾國藩皺著眉頭的說道:“舍弟貞乾和曾大成兩個,我已檄調前往助援安慶,何以如此耽誤程途,至今未到。”潘鼎新道:“現在四處是賊。再加左宗棠左大人新拜浙撫,擬從徽郡殺入衢州,於是更加行軍梗阻,極其不便。怎麼可以怪著令弟大人。”
曾國藩聽了,仍然不以為然的答道:“行軍最貴神速。總是我不能教,以致舍弟的經驗學問,兩有欠缺之故。”潘鼎新介面道:“老帥的滿門忠義,舉世鹹知,不必謙虛。但是現在安慶的撫臺,朝廷尚未放人。令弟大人,倘能從速趕到,倒是克復省垣的一個極好機會。”
曾國藩不解道:“方才足下,不是還在盛稱四眼狗、李世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