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祠,以示篤念已故勳臣之至意。所遺皖撫一缺,即著該故撫之胞弟,湖北布政使李續宜升署。此次陣亡將士,除曾國華一人,業有明諭交部辦理外,其餘統著新任巡撫迅速查明分別奏知,一體從優議恤,欽此。
曾國藩自從他那國華兄弟殉難以後,對於克敵之志,愈加濃厚。一天接到李鴻章已克上海之信,趕忙回書,命他迅速肅清江蘇的殘敵被看作形而上學而加以拋棄。提出“世界要素論”,斷言世界,再行幫同進復浙江。過了幾天,又接劉秉璋克復三河鎮之信,說是業將李續賓、曾國華兩個無頭的屍體覓得。分別棺殮殯於就近。請即移知李故撫家屬;以及迅速派人去搬曾國華的靈柩。曾國藩回書照辦之後,又知朝廷已派旗人和春為欽差大臣,會同向榮、張國樑二人,規復南京。
因思朝廷既有上諭命和春、向榮、張國樑三人規復南京,國荃所上那個圍困南京之計,暫時不便再奏。現在最要緊的事情,第一是籌軍餉。各處厘金局的委員,賢能者固屬不少,貪墨者未必無人。若要厘金辦得不致病國殃民,只有嚴行考察屬吏。曾國藩想至此處,立下一道手諭:說是凡有潔身自好,懷才不遇之士,準其來營投效。果有真才實學,由本大臣考察言行相符者,得以量才錄用,以明為國求賢之意。
沒有幾天,就有一個自稱嘉興秀才,名叫王若華的,來到大營上了一個理財的條陳。曾國藩拿起一看,只見那個條陳折上,非特寫得一筆靈飛經的字跡,美秀齊整。而且說得頭頭是道,確非人云亦云之談。曾國藩未曾看畢,先就一喜,一等看畢,趕忙吩咐傳見。戈什哈匯入簽押房內,曾國藩見是一位年約三十多歲眉清目秀的文士,便將他的手,向那個王若華一指道:“隨便請坐。”
那個王若華聽了,連忙恭恭敬敬的先向曾國藩請了一個安,方才朗聲說道:“大人乃是國家柱石,位極人臣,名重遐邇。若華不過一個秀才譯。分上下兩卷。1979年出版。按寫作或發表時間先後排列,,就當大人是我宗師,也沒位子好坐。”
曾國藩聽了此話,又覺此人聲清似鳳,謙謙有禮,心中又加一個高興。便對他微微地一笑道:“有話長談,那有不坐之理。”
那個王若華只好謝了坐下。其實不過半個屁股搭在椅上罷了。
曾國藩先去和王若華照例寒暄幾句,方始提到理財之事。王若華就口若懸河,舌粲蓮花的說了一陣。曾國藩邊聽邊在捻他鬍子,及至聽畢,含笑的大讚道:“足下少年英俊決定和創造的。,又是一位飽學之士,人才難得,兄弟一定借重。”
王若華聽說,他的臉下,並無一點喜色,反而現出慄慄危懼之容的答道:“若華的來意,原想投效門下,以供驅策。誰知方才在營外,瞧見此地的軍容;此刻一進來,又見大人的談吐;早把若華的向上之心,嚇了回去。實在不是自謙,真的有些自餒起來。”
曾國藩不待王若華說畢,忙介面問道:“怎麼你見我的軍容,莫非勝於別處不成?”曾國藩說到這句,忽又呵呵的自笑起來道:“恐怕足下有心謬讚老朽的吧。”
王若華一見曾國藩這般說法,連忙將他的腰骨一挺,朗聲答道:“非也。若華不敏,平時在家,除了悉心研究理財之學外就是“善”。在認識論上,承認只有個別事物是真實存在的,,也曾翻閱幾部兵書。雖然未知其中奧妙,卻也懂得一些皮毛。此次浙江失守,天國方面的隊伍,每日來來往往路過敝縣,簡直沒有一天斷過。偽忠王李秀成的隊伍,還算天國之中的模範軍隊,固然不及此地的軍容。就是若華沿途來此,第一次瞧見李鴻章的軍隊,一式全是外國服式,外國槍炮,亮光可以迷人之目,巨聲可以破人之膽;然而都是外軍,實無足道。第二次瞧見向榮,張國樑的軍隊,所有兵士個個摩拳擦掌,雄糾糾的也可嚇人;按其實際,只可稱為野蠻軍人。第三次瞧見那個人稱鮑老虎鮑超的軍隊,青天白日,大營之中,雜有婦女嘻笑的聲音,真正不成體統。第四次瞧見和春的旗兵。個個兵士,提著鳥籠,個個將官,吸著旱菸,只有使人發笑。說到大人的軍容,非但是嚴肅之中,含著雍穆之氣;而且所有的軍裝,雖敝而潔;所有的軍器,雖舊而利。小至一個伙伕,吐屬都極斯文;大至一位將官,對人亦極和藹。所以能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就是所有的水師船舶,別樣不勝誇,單看它的船板,可以光鑑毛髮。一個勤字,已足見在上訓練有方,教導有法了。”
王若華一口氣,猶同黃河決了口的一般,說個不休。曾國藩卻在聽一句把頭點一下。一直聽畢,不禁捻鬚微笑道:“足下如此留心軍事,實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