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身子,伸展雙手由著衛子夫動作,一邊問道:
“你還未曾說,這麼晚了,可是有什麼事?是據兒怎麼了嗎?”據兒是他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劉徹還是很看重的;他一直不認為自己是真的被廢了,還等著竇太后死了之後自己再重登帝位。
“陛下竟然會關心據兒?”劉徹聽到衛子夫這句話以為她是在埋怨自己太久沒有看過據兒,正想說什麼;忽覺不對時,胸口已插上了一把匕首,流出的血已經將外袍都染紅了。他瞪大了眼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倒在身後的榻上。
劉徹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但已是痛得說不出來話來。衛子夫神色依舊平靜,她走到劉徹身前蹲下,動作相當輕柔地為他理了理衣裳,然後動作乾脆地一把拔掉了匕首,血頓時噴了出來,濺到她臉上。這幅畫面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怖。
衛子夫對此絲毫不在意,把匕首丟到一邊,語氣充滿恨意:“臣妾與據兒在陛下眼中算得了什麼呢?不過奸臣一番讒言,就定了據兒的罪;最後還因所謂的巫蠱之禍殺了據兒和我們的女兒!謀逆?呵,可笑!臣妾做好一個賢良大度的皇后,戰戰兢兢,不敢有半分爭寵之心;得來的卻是被廢冷宮的下場!陛下是有多狠心,才能手刃妻子,為了您所謂的千秋大業?!”
“如今,殺了您,臣妾總算安心了。妾身只願,從此以後,生生世世,哪怕黃泉碧落,也再不與君相見!”說罷,她就穿著染上血跡的衣裳直接走了出去。
走了一段,就迎面遇上打更的宮人;那個內侍一看到滿臉滿身都是血的衛子夫,以為撞鬼了,嚇得驚叫一聲,丟掉手裡的燈和更具就跑:“鬼……有鬼啊!”聞聲趕來的巡夜禁衛軍發現了滿身是血的衛子夫,立即將她團團圍住;隨後他們沿著血跡就發現了已經氣絕的廢帝劉徹。事關重大,他們不敢擅做主張,便把此事上報到竇太后那。
“勿要驚慌,先把人帶上來。傳哀家懿旨,宮中上下不得胡亂傳言,違者斬立決。廢帝屍首就留在宮內,明日再作打算。”聽到禁衛軍統領的稟報,竇太后只是露出一瞬的驚詫就平靜地吩咐道。
不知當晚竇太后與衛子夫談了些什麼,總之最後衛子夫帶著她的兒子離開了長安城,從此再無聲息蹤跡。長安城的百姓只知道當夜皇宮裡走水了,大火燒了一整夜,火光沖天;照亮了整座長安城。火直到第二日才被撲滅,而此時甘泉宮已被燒燬,廢帝劉徹也在這場大火中喪命,連屍身都找不到了。
竇太后本打算依舊用帝禮為其下葬,但朝堂上的大臣們大都反對;他們以為廢帝劉徹為政無功,實行苛政違背天道,引來上天降災;實在不宜仍以帝禮入葬。對此,沒有太多人為他感到可嘆可惜;這時候,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在天災發生之地與百姓共患難的,曾經的廢后陳阿嬌和濟陰王劉不識身上。
濟陰王劉不識正是蘇武多次暗下考察後確定的新君人選,歷史上早逝的他這一世卻不知為何,並沒有早早殞命。此次去災禍之地,他帶著自己的門生以及蘇武一道,趕上了出發不久的梁梔幾人。知道濟陰王是自己此次任務的物件之一,梁梔也多番觀察;發現此人確實有帝王風範;就心繫蒼生,敢不顧自己性命安危到發生天災之地去這一點,就已經讓梁梔心生敬意好感。
梁梔他們首先去的是情勢最為嚴峻的和郡,趕了幾天幾夜才終於到了。當地的瘟疫已十分嚴重,幾乎到了全郡每十家就有四五戶人家因瘟疫而失了親人。梁梔他們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各處都在做白事的景象。所有的人都是一臉哀慼絕望,整座郡城死氣沉沉。
梁梔先到郡守那裡瞭解了一下大致情況,才知郡守夫人也病倒了,因不確定是不是瘟疫,他們只能將其鎖在一間房裡,至每日定點送藥送飯菜到門口。郡守聽說梁梔他們的來意,一臉沉痛道:“正如諸位所見,和郡城裡情況卻是相當嚴重。這……這本手記是本郡守從瘟疫爆發之初,到處尋查瘟疫起因所寫,裡邊還有此次瘟疫至今致死的人數,還有他們染上瘟疫的時間。”
綠柳看向梁梔,得了梁梔的暗示之後就上前接過了那本手記,再拿給梁梔。
“不知郡城裡是如何應對的?又是如何處置得瘟疫而死的屍首的?”濟陰王率先提出疑問道。
和郡郡守連忙答道:“回大人的話,卑職在瘟疫發生後就將各藥房醫館的大夫藥材集中起來,每日到郡城內各家各戶去派藥作診,可是卻收效甚微。染上瘟疫而亡之人,為防萬一,都是送到城郊外埋了。”濟陰王幾人聽了點點頭,梁梔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郡守大人能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