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3 / 4)

落裡是一具簡易的床,上面有看起來還算厚實的棉被,此外便是低矮的木桌和幾個蒲團,上頭還能看到陶製的酒壺。

然而即便如此,韓玠臉上的憔悴卻是顯而易見的——這一天一夜,他是如何在這牢獄中苦熬,恐怕無人能夠體會。

謝璇忍不住伸手捧著他的臉,溫熱的觸感自手心傳來,叫人心疼。

韓玠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些,“聽說了。只是高誠為何會帶你進來?他原該避嫌。”

“是我去求他的。”謝璇避開了細枝末節,先將高誠的話轉述,“聽說東宮被封,太子也下獄了,是謀逆的罪名。唐夫人去求南平長公主,長公主去求見皇上的時候,皇上不見任何人。連她都被關在門外,別人恐怕更難面聖,諫言也未必有用。玉玠哥哥,現在靖寧侯府上下都不許出入,被扣上了附逆的帽子。”

“附逆?”韓玠畢竟身陷囹圄訊息不靈通,聞言微微驚詫。

——他還以為靖寧侯府是被他連累,才會暫時查封。

“就是你父親的副將魏忠,說是他跟太子有書信來往,從他府中搜出了許多刀械……”謝璇的聲音猛然頓住,即使是在幽暗的詔獄之中,她也清晰的瞧出了韓玠猛然變化的神色,彷彿是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再也不復方才的從容。

她有些詫異,就聽韓玠低聲道:“確信是魏忠?”

“嗯,高大人說的。魏忠是韓大人的副將,這麼多年忠心耿耿、同生共死,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說皇上也是因此認定了靖寧侯府的罪名,加上蔡宗從旁煽風點火,說你這兩年幫了太子很多忙,也是太子黨羽。”

“難怪……”韓玠握緊了鐵欄杆,臉上是少有的蒼白之色,喃喃的道:“難怪皇上連見都不肯見我……原來是他!這可惡的魏忠!” 聲音之中,卻是咬牙切齒的憤怒。

所以韓玠並不知道這些?

謝璇瞧著他的反應,只覺得一顆心在往下墜,“玉玠哥哥,現在該怎麼辦?皇上不肯見你,靖寧侯府也沒法子使力,旁人的諫言也未必有用,該怎麼樣才能洗清你們的嫌疑?”

“洗不清的。”韓玠目色沉重,搖了搖頭。

“可是太子他並沒有……”

“太子雖沒有謀逆,卻已有了篡位之心,這事已經鐵證如山。”韓玠緊緊的握住了謝璇的手,似乎也在微微顫抖,“皇上最忌諱的是朝臣與邊將勾結,更別說是太子——他已經三十歲,正是躊躇滿志的時候,皇上的身體卻還健朗,這隻會加深猜忌。而魏忠……魏忠,該死!”

他的拳頭握起來,捏得謝璇的手背都有些發疼。

謝璇總算明白了什麼,“魏忠他……難道已經背叛了韓大人?”

“他是越王的人,我臨死才知道的。”韓玠努力的鎮定,舊時的記憶卻還是翻湧而來——那個血滿城池的夜晚,魏忠手捧新帝的詔書,宣佈韓家父子通敵叛國,盡數誅殺。父親的鮮血,兄長的鮮血,將士們的戰歌……那些血色的記憶深深烙在腦海裡,永遠不會淡去。

即便韓玠此生已經提醒父親防備魏忠,但在外人眼中,魏忠他依舊是韓遂的心腹,魏忠的一切行徑依舊能被理解為韓遂的行徑。

尤其是太子在皇后被禁足後已有了篡位之心,而元靖帝對於太子也有了更深的顧忌——如今的皇上只差一個廢去太子的藉口,而魏忠所代表的韓遂,就是最好的藉口!

韓家的境遇已經十分清晰——太子謀逆的罪名在元靖帝心裡已經定論,韓家忠於武事,雖也有交好的人家,但是涉及謀逆這樣的大罪,又是祭出了魏忠這樣的大旗,會有幾個人堅定的相信韓家清白,為韓家力爭?那些人的掙扎,又能有多少用處?

“我需要想想。”韓玠緩緩的站直了身子,極度的震驚之後,便是極度的冷靜。他這兩年身處青衣衛中,原本就練出了果斷狠厲的氣度,而今面色沉穩嚴肅、隱隱藏著怒氣憤恨的時候,那冷厲的氣度更是叫人畏懼。

謝璇並不敢打攪他,只是在外站著。

倉促的會面不能給韓玠更多思考的時間,遠處腳步聲傳來,怕是高誠過來催促的。韓玠並不敢叫謝璇在這裡多耽擱,緊握的拳頭藏在袖中,還不忘叫她鎮定,“不要慌,回去等我的訊息。”

“可是你還在詔獄……”

“高誠既然決定插手此事,就不會中途而廢,我有辦法叫他傳遞訊息。”韓玠握住謝璇的手,溫厚有力的手掌包裹著柔弱無骨的纖秀,叫兩人心中都生出力量。他的神色已經鎮定了下來,語氣篤定,“最晚明晚必會有訊息,這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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