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4)

上去,餘光裡瞥見鄧侍郎那邊好似給幾個主事使了個眼色。

按說六部的主事都只做些跑腿動手的活路,委實犯不上要磕上溫彥之,但人在屋簷下,也得低頭聽主子的。張尚書因開罪了溫舍人被皇上責罰,那工部人等就要同仇敵愾,故此時也只得默默受了鄧侍郎那個眼神,勉力站起來立到模子邊上去。

齊昱倒也瞧見了,卻只當自己是瞎的。此時站在模子邊上,拿過邊上雜役遞來的一碗水,當頭就淋進模子當中的滎州城模型裡。

果然,水位紋絲不動,一點都排不掉。

“溫舍人,”齊昱將碗放下,“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朕就看看你有沒有這眼力價。

溫彥之上前,拿起模子邊上插著的一支長竹籤,將每一個排口都探了一道,地溝都是通暢的,溫彥之心下一動,一個念頭浮上腦海,“這滎州——”

“皇上!”鄧侍郎的聲音又響起來。

齊昱回過頭,見那鄧侍郎不知什麼時候已跪到了自己身後,便挑起眉頭:“鄧侍郎?”

鄧侍郎做出大義凜然的樣子:“稟皇上,昨日溫舍人查驗時,臣本著尊重賢才之意,並未出言干涉,今日既然皇上垂詢,臣亦豁出道義,敢請直諫!實則溫舍人昨日查驗地溝,並未注意滎州城模型,臣想,這模子是先皇改建滎州時的舊物,或可能有些機竅與地溝對不上。”

溫彥之腦袋嗡地一聲,血氣上衝,砰地跪在齊昱面前,紅著臉道:“皇上容稟,昨日微臣問到滎州城模型是何時的,鄧侍郎卻反問微臣‘溫舍人難道以為什麼都是現成的’,故微臣才以為是新做的。”

哎,說你呆,就是呆。齊昱瞧著溫彥之那直腸子的模樣,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目光從溫彥之身上又轉回鄧侍郎那兒,只覺得這老油條拐彎抹角的功夫著實讓人煩,“鄧侍郎。”

“臣在。”鄧侍郎雖跪得臨危不亂,心裡卻也打起了鼓。

齊昱笑著,更走近了那個模子,抬臂用長指推了推模子當中巴掌大的滎州城,略見鬆動,便起手將那模具整個翻了起來。

城模中水流傾盆而下,瞬間湧進下方的地溝之中,頃刻順著地溝排入四周圍著的水槽裡,一滴不剩。

四下都愣住了。

齊昱倒提著那滎州城的模子,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在那模子下封著的一張油布上,“這伎倆,你們也就頂多哄哄溫舍人。”繼而拔高了聲線,問:“你們是不知道欺君二字怎麼寫嗎?”

鄧侍郎心口泛起一絲死氣,連連叩首:“皇上饒命,是臣查驗不實,是臣查驗不實,錯怪了溫舍人!”底下的幾個主事也是一起叩首求饒,唯獨水部郎中林勻樊只是跪在一邊,並不言語,想來是此事和他並無關係。

齊昱手一揚,將那滎州城的實木模子哐噹一聲扔在鄧侍郎面前,好似也不見得多生氣似的,只道:“去年將你升作侍郎時,也是見你在兩江總督手下很做了幾回實事,如今見著,也差不多是廢了。朕不要你們的命,你們就趕緊收拾著把位置空出來給有用的人,朕的朝中容不下你們這種貨色。”

鄧侍郎面上罩著一層灰白,幾乎要泛出青綠來,顫抖著嘴唇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敢,只跪伏在一旁認真地磕了幾個響頭。

齊昱沒低頭,俊逸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他抬手撈了一把溫彥之的袖子,將人拽了起來。

溫彥之愣愣地由他拉起來,眼睛還直直地盯著那模子,是不敢相信這治水的法子真在模子上湊效了。

“從此往後,”齊昱下了口諭,“你們水部的治水之策,便都由林勻樊和溫彥之過目,直到張尚書在家中休息好了,再做調整。”

說完,便扯著呆呆的溫彥之,轉身走了。

一路前往御花園的花水亭,周福早已先行一步前去打點早膳。溫彥之跟在齊昱的肩輿後頭到了亭子時,一桌精緻的小菜也準備好了。

齊昱坐在桌邊,“溫舍人,你也坐罷。”

溫彥之當即跪下,訥訥道:“皇上,微臣不察城模之事,已然算是罪過,又何能以罪得賞?皇上萬萬不可。”

齊昱拿起了筷子碗,“雖是不察,卻也是工部那起人存心作弄你。你平白在工部待了一夜,按說朕該給你加些月俸,然官員俸祿吏部、禮部各有制度,現下朕賞你吃個早膳,也算安撫你一番。”

溫彥之有些躊躇:“可微臣——”

“朕讓你吃你就吃,”齊昱有點惱火了,“哪那麼多廢話。”

溫彥之連忙站起來落了座。

其實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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