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手指微微往某處一勾,帶得溫彥之輕顫一陣,氣呻喘喘,一時撐在他腰腹上的胳膊都軟了軟。
——這呆子,還想跟朕鬥。
齊昱寬大手掌從溫彥之大腿順線滑上,扶住他的細腰輕撫揉捏,好整以暇地靠在木池壁上欣賞溫彥之黛眉輕蹙的神情,以及在溫水倒影下氤氳緋紅的身子。他從溫彥之股間抽出手指,在池邊木盤中的脂盒裡輕輕捻出一點,又再度轉手滑入水下,片刻後,傳入耳中的是寒夜夢迴裡迷濛的呻吟,然眼前之景自然比夢裡更真,此時玉人面色盈潤,身發皆溼,肌膚好似凝起的羊脂,胸膛上的一雙粉尖若滴落的櫻桃,嫣紅惹人品。
他起身含住溫彥之胸前的紅果舔舐起來,溫彥之刻意壓抑的喘息從薄唇間吐露,放在他肩上的手指扣緊,終於是忘了情,緊咬著慾念道:“齊……昱……齊昱我要……”
齊昱緊皺起眉頭,立時換出手指將溫彥之拉住更往下摁,二人間水波起開一蕩,懷中人沉沉悶哼一聲,顫抖的尾音被齊昱一口接入唇舌中,深深纏吻起來。
他忍不住了。
是真的真的快要想瘋了。
三月光陰倒轉似水,他此刻就像沉淪其中,一想起每夜空洞枕邊他心間就頓生涼意。眼前溫彥之美到快要失真,說是夢都不為過。可如若這是夢,他只求能不要醒來就好,就如此耽於美色之中,直到將這月白霜華的身子一寸寸吻盡,撞碎,融進自己的骨血,從此再不分離,再不相思……
“溫彥之……”齊昱按住溫彥之腰臀上下間,身下傳來暖水曖昧的輕拍之聲,他仰頭吻著溫彥之線條柔和的下頜,輕啄那喉結上下玉嫩光潔的肌膚,水霧似紗,飄渺似幻,這一刻他心中的柔情幾乎要傾逐而出,將他四肢百骸都淹沒個乾淨,終於吻到溫彥之耳垂含情咬下:“以後再不准你離開朕身邊一步,一步都不準。”
溫彥之意亂地扶住他胸膛,從尾椎直上的快慰已讓他再說不出句完整的句子,此時只能破碎地回他道:“不走……我不走……你也不準走……”
……
浣閣中二人糾纏了一場水波似飛花,等真收斂了心念出得浴來,殿外已然月上中空。
溫彥之被折騰得手足都快脫了力,只由齊昱兜頭罩上寬大的寢衣抱起來,埋首在他半溼的烏髮頸間磨蹭,沉了心意要賴著國君相親近,暗道只一夜長短,總不能就禍國殃民了罷。
齊昱將人妥當放在寬大龍榻上坐好,繪繡蘭桂的衾被圍上,又從側旁拿過薄巾給他絞頭髮,落目一瞧,小呆子一雙眼睛清波帶水地望著自己,竟似在盤算什麼。
“你小腦瓜又在動什麼念頭?”齊昱好笑地攏他一頭青絲。
溫彥之鼻尖動了動,垂下眸子,“等你隨我回院裡住,我也待你這般好。”
——還想將朕打橫了抱上床?
齊昱頓時哭笑不得,心想這二人吃飯睡覺親近之事,竟叫這呆子說得像幼時學監裡相好的同窗互去家中作客似的。
“你那院子究竟有什麼好的?”齊昱把他半乾頭髮撥去前面,另換了張乾的替他擦了後頸,“能比朕宮裡還好?”
溫彥之沒答他這問,卻彷彿真對此問若有所思。他從被裡探出手,打齊昱手裡接了巾帕又拉他坐下,“齊昱,你……我們,你想沒想過……”
“甚麼?”齊昱扭頭去看他。
溫彥之用薄巾搓揉著齊昱的髮梢,小聲卻沉穩地說了兩個字:“成婚。”
齊昱聞言,好生作想一二,拾了一國之君的口氣道:“溫呆呆,你想不想做我的皇后?你若是想,那我就先同太常寺商討個三天三夜,招翰林、禮部落個改制新法的閣子,再將三公補齊了,把這新法透過,薛軼簽字落印,我再著發皇榜告知天下男子之間皆可成婚,然後你爹回來,我提點賢王攜宗親厚禮去提親,十里紅繡、江山為聘把你娶進宮來,今後你就管坐著陪我就是……這樣好不好?”
溫彥之默默給他擦著頭髮,好似還真一邊聽他說一邊考慮著,末了,想了會兒,肅穆地搖搖頭。
“不好,我不喜歡紅色。”
齊昱:“……?!!”
這是重點麼?!
朕這可是求婚,求婚,且是求婚!雖是玩笑,好歹你這呆子也得回應一下!不喜歡紅色也得喜歡一下!
齊昱側臉惡狠狠盯著溫彥之,氣得說不出話來。
溫彥之攏過齊昱頭髮握在手心裡一寸寸地搓揉,垂著腦袋思索了會兒,道:“我們都是男子,我說的成婚自不是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