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可越看卻越不對頭:“……吾四人對答詩書,好不愜意,然知桐學問為最,吾只拜下風……”中間省過他四個作出的兩首酸詩不提,落到下一行,竟說“途徑一處山泉,捧之甚熱,乃是地溫所至,精華之寶也”。
齊昱:……嗯?溫泉?
接著,龔致遠提議泡上一泡,溫彥之自恃風度本不大同意這林間沐浴之事,可方知桐唸了句“春服既成”,這呆子竟頓時就被感化了,然後他四個居然真要“效法子晳,浴乎其中;風乎舞雩;詠而歸矣”。
齊昱:“……?”
——朕在書房安心看摺子,你幾個治水治去泡溫泉?
——還詠而歸?
齊昱怒將信紙往桌上一拍,牙齒咬得咯咯響。
黃門侍郎和周公公默默縮起脖頸:皇上今日好可怕啊……
下一刻,二人又見齊昱再度俯首去看信。只因齊昱忽想起,那譚一秋亦是個斷袖,且袖子斷在上風,同龔致遠、方知桐還不一樣,遂特想接著看溫彥之究竟是泡沒泡澡,是合衣泡的澡,還是寬衣泡的澡。結果他心急一瞧,後文居然沒了,連個落款都沒有,生生卡在他們詠而歸的又一首酸詩。
“……?!”誰要看這玩意?!
他翻來翻去看了一道,確實沒了,正要喚黃門侍郎,外頭一個宮差小心翼翼探頭進來。
“啟稟皇上,有江陵府縈州一信,又送來信閣裡。”
齊昱一拍桌子:“還不快拿來。”
宮差撲爬上來遞給周福,周福戰戰兢兢捧到齊昱桌上。
齊昱連忙挑開來看,見首頁是個解釋:“災地陋室無燈,臨月寫就,故粗心少裝一頁,勿怪。”
齊昱含笑點點頭,有就行,朕不怪你。
然後他迫不及待翻到二頁,見溫彥之竟果真還細寫了泡澡之事:“雖應知桐入浴,然世家有訓,君子不當露體於荒丘,故吾權衡下,僅以足入滌水。沿途再趕,此舉為龔兄嘲哂一路,知桐亦嘆吾蓋如守貞婦人矣,吾並未不悅,卻見一秋臉赤終途,方至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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