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一氣之下,把王越趕出家門,清理門戶。
王越被攆出家門之後,一直靠人救濟為生,風餐露宿地受了不少苦。
他流落在城外做雜活為生,機緣巧合之下,竟然和朱家糧倉的一個更夫的媳婦廝混在了一起。
那更夫的媳婦從前是風月場上的女子,對王越很有印象,雖說有過一面之緣,但也算是同道之人,兩人一拍即和,揹著人做些了不三不四的行為。
王越一直對朱家心懷怨懟,每每想到朱榮那老小子之前給他下套兒,讓自己變成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更夫的媳婦見他悶悶不樂,就給他出一個解氣的餿主意。
那更夫的媳婦每天要去給丈夫送飯送菜,有時候還替他帶酒過去。
他們悄悄地把蒙汗藥灌進酒水中,然後又混了一些在飯菜裡,趁著他們被藥暈了的時候,偷偷跑出去放火。
王越原本只想燒一個糧食垛子解解氣,誰知,正值西北風盛,火勢一發不可收拾,結果釀成了大禍。
王越被嚇得屁滾尿流,連夜逃了,只剩下那更夫媳婦哭天搶地。雖然她的丈夫死了,但因為她自己做賊心虛,不敢吱聲,直到官府貼出告示,懸賞緝兇,她才財迷心竅地站出來,將事情的原委抖了出來。
朱家這一次損失上萬兩的糧食,斷然不會輕饒了王越。
後來,王家出面賠了朱家一千兩銀子,還給京城的兩間藥鋪讓給了他們,只求能換回王越一條性命。
朱老爺子命人收下了銀子,只回給王家老爺一句話:“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王越被官府砍了頭,王家老爺也被自己這個敗家子氣死了,一場鬧劇總算有了完結的時候。
事情雖然了結了,但是朱老爺子還是計較在心。這天晚上,他把朱榮叫到跟前,當著全家人的面,重重地給了他一巴掌,打得朱榮一懵,也打得眾人一驚。
朱榮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只聽朱老爺子指著他的面門,道:“從今往後,不許拿朱家的銀子出去放債,任何人都不行!咱們朱家的生意,是靠著祖上勤儉努力掙來的,可不是用這種投機取巧地方式偷來的。你們拉得下這個臉面,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沈月塵還是第一次看見老爺子如此動氣,不免嚇了一跳,微微垂眸,坐直了身子。
朱榮跪在地上認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不是顏色。
朱錦堂隨即起身,行禮認錯道:“孫兒有錯,朱管事這筆賬是孫兒應允下來的……”
朱老爺子輕輕哼了一聲:“虧你從小讀書,學了那麼多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狗急跳牆這個道理你都不懂?”
什麼是因小失大,這就是鮮活的例子。
朱錦堂低一低頭,既不狡辯,也不解釋,錯了就是錯了。
朱老爺子坐回椅子,敲打桌面道:“天有天道,商有商道。憑自己本事吃飯,財神爺才會眷顧,咱們朱家是吃不上還是喝不起了,值得你們這麼亂動心思。從今往後,給我記住,再不許你們打這種歪心思,做這種沒臉面的事,誰要再錯犯,休怪我這個老頭子翻臉不認人。”
眾人聞此,連忙起身應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朱錦堂從小到大,幾乎從沒有被爺爺責罵過,今日還是第一次,他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夜裡,沈月塵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也不說話,只靜靜地坐在一旁,等他起身準備睡了,才迎了過去伺候他更衣洗漱。
兩個人並肩而躺,不過一盞茶地功夫,沈月塵默默數了一下,她就聽見朱錦堂嘆了三次氣。
當他第四次嘆氣的時候,沈月塵索性坐起身子,望著他道:“大爺要是睡不著,就起來陪妾身說說話兒吧。”
朱錦堂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道:“說什麼?”
沈月塵攏了攏頭髮,歪著頭衝著他微微一笑道:“說什麼都行?隨大爺高興。”
與其,這樣自己悶著,還不如兩個人說說話,轉換一下心情。
朱錦堂側過身子,單手支頭躺在床上,想了又想,方才開口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
他喜歡說閒話,每次開口說話,都要有點針對性才行。
沈月塵微微一怔,“什麼事?”
朱錦堂道:“你的名字,沈月塵,它的出處是哪裡?”
第一次看她的名字,他就覺得蹊蹺,再得知她家中的姐妹名字,不是月嬋,便是月娥,就更覺得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