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別人都是從月又從女字,可她卻偏偏選一個塵埃的塵字。
沈月塵彎彎嘴角,垂眸道:“妾身很尋常啊,沒什麼出處。”說起來都是辛酸,哪有什麼典故啊。
“你家中的姐妹們的名字,好像皆是從月又從女,為何只有你不一樣?”
沈月塵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些,心裡不由有些猶豫起來,她不想提,也不想在他的面前像是訴苦似的抱怨過去……
朱錦堂見她低頭不語,淡淡道:“你若不想說就算了,咱們再說別的。”他想了解她多一點,但她似乎總是帶有某種隱形的防備。
沈月塵直視朱錦堂的眼睛,開口道:“大爺娶我進門之前,想來也該聽過些傳聞,我不是在家人身邊長大的孩子,所以我的名字也不是父親取得……我的名字是師傅給我取的,她說我來得那天晚上,山上萬裡無雲,皓月當空,月光皎潔明亮,只是,圓圓的月亮上帶著些許灰色的印記,像是蒙上了灰塵,所以就給我取名月塵。”
“因為師傅取得名字正好帶一個月字,正好對上族譜上的字,回家之後,我便沒有改名,一直用了下來。”
沈月塵雖然是笑著說完這些話,但語氣隱約帶著幾分心酸。
月上之塵,蒙塵之月。月塵月塵,聽著像是個名字,更像是個法號似的。
朱錦堂聽完她的話,突然覺得她的名字竟然帶著幾分傷感之意,眉頭不自覺微微蹙起,她到底是怎麼長大的?
沈月塵見他若有所思望著自己,忙笑了笑,掩飾心底的情緒,道:“妾身都說沒什麼出處了。”
朱錦堂隨即道:“幸好,你小時候只是去廟裡修行,若是真出家了,豈不是一輩子要當尼姑了。”
沈月塵笑笑說:“妾身六根不淨,哪裡做得了出家人,還是當個笨媳婦更好些。”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抓周
朱錦堂聞言眉頭微挑,唇角露出一抹悠悠然的笑意。“你哪裡笨了?”
沈月塵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故意不說話。
笨也好,不笨也好,只要能博他一笑,也算值得了。
朱錦堂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聰明的人總是拿謙虛當做保護色,處處避讓,自求安穩。如此想來,她非但不笨,反而很聰明呢。
沈月塵抬起頭來,見他嘴角含著笑意,微微出神,便道:“過幾天就是明哥兒的週歲禮了,大爺想怎麼辦?”
朱錦堂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手背,沉吟道:“自然要好好地辦,老太太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你不用太操心,只管按她說的做就行了。”
滿月酒的時候,沒來得及辦上的,趁著這次全都一起補上。
沈月塵點一點頭。“好,那咱們就好好地辦。”說完,她朝他露出溫柔的笑容。
朱錦堂心神一動,隨即伸手想要擁住她,卻被她輕輕躲開。
沈月塵面上微微一紅:“妾身今兒個身上不方便。”
“不方便?”朱錦堂略感意外。
“是啊,就是身上……就是女人家每個月都會有的不方便。”
沈月塵有些尷尬地回了一句。
朱錦堂聞言,露出瞭然的笑容,收回了手,拍拍枕頭道:“知道了,睡吧。”
沈月塵應了一聲,親自替他蓋好被子,然後,探身吹滅了床邊的蠟燭。
匆匆又過了幾日,便到了二月十九,朱清明的週歲生日。
為了討個吉祥如意的好彩頭,明哥兒的週歲宴足足擺了一百桌,德州城裡但凡有朱家有點交情關係的人,朱家全都送了請帖。
宴席預計需要擺上三天,城裡一波城外一波,還有自家的親戚一波。
沈老太太提前派人送了大禮過來,她現在人在萊州,人雖沒到,但是祝賀的話,卻是一句也沒落下。
因為是明哥兒的週歲禮,朱家又是大操大辦了一場,黎氏和柴氏都沒能抽空躲閒,連帶著沈月塵也已經累到不行。好在,朱家的下人們做慣了這樣宴席,大家領錢辦事,各忙各的,倒也沒耽誤什麼功夫,也弄出什麼紕漏。
昨晚又下了一場雪,雪後空氣清新。
沈月塵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因著要見客應酬,她也是細心得裝扮了一番,穿上簇新的衣裳,戴上華麗的首飾。朱錦堂今日也穿了十分講究,他本就生得俊朗,換上新衣,更顯得風流英俊。
自從明哥兒搬來西側院之後,朱錦堂便對他親近了許多,父子倆朝夕相處下來,互相也開始有了些眼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