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總之在教堂裡,就是一句一句此起彼伏的“Yes; I do!”

☆、〇二四 唱詩班與審稿人之一

婚禮之後,喬公館的女孩們都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見識過葛公館的做派之後,薛小姐竟一改往日的嬌縱作風。大約是比起葛公館裡一干妙人,喬公館裡那些丫鬟再也入不了她的法眼,便乾脆告訴喬太太:她已長大了,再用不著丫鬟侍奉。

見她這麼說,比薛真真還要大幾個月的允焉,自然也不甘示弱的上交自己的丫鬟,以示獨立。

楚望看也不看兩位姐姐,就只說了一句:“我還小,還離不開蝶兒。”

五卅慘案後,班級裡一眾上海女孩子激憤不已,卻得到了威爾遜先生的多次警告:香港女塾的學生決不可參與運動,否則作退學處理。

林俞也多次來信提醒林家兩個女孩只需做好學生,切莫受人煽動鬧|事。信上他還提及給梓桐暫定了一門親事,是上海一位名醫之女,姓許。許家姑娘在上海中西女塾唸書,比允焉大兩歲,待兩人甫一肄業便成婚。

楚望不禁想到謝彌雅那位可憐的姐姐大約是要失戀了。她見過那位姐姐一面,比謝彌雅高挑,卻不夠靈動。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尊貴味,大抵因為想擺脫中國血統成為一個地道英國人。但她用力過猛了一些,變得有些不倫不類。

暑假之前,修女奶奶帶著一份唱詩班的報名表過來。填寫報名表的女孩,下學期開始便正式成為唱詩班成員之一,可以參加週末早晨的禮拜。林楚望不知道班裡的女孩子們,什麼時候開始竟熱衷於唱歌了,除了她之外竟一個不落的填了表格。謝彌雅拿著筆從修女那裡回來時,得意的衝楚望揚了揚手說:“別擔心擠不過她們,我首當其衝,衝上前去替你填了名字,還不謝我!”

楚望一腦門問號:“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了?”

謝彌雅壓低聲音輕笑著說:“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唱詩班有些什麼好玩的?你兩位姐姐可都比你積極!”

她摸著下巴想了想,唱詩班有什麼呢?來做禮拜的大媽大叔?

謝彌雅則拍拍她,說了句:“不管怎樣,你都得陪我!你不去,我可太無聊了!”便跑出校門,跳上謝家的車子走了。

裁縫鋪裡,索米爾先生和楚望的愛好已經從口紅擴大到了香水範圍。那個時期十分流行香奶奶五號的甘草香,屬於上流社會上至闊太太,下至名媛淑女們的最愛。索米爾先生則戲稱它為:上等交際場所香。林楚望比較喜歡松柏、白樺類木系香味,索米爾先生則更偏愛洋甘菊香。對香水沒什麼研究的阮太太則表示,有錢人家的闊太太買什麼,她跟著買總沒錯。

雖說處在同一屋簷下,另一棟樓裡的米歇爾姨娘卻很少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裡——大約是喬老爺教她的:該請安時早早向太太請安,不該出現時便消失的十分徹底,免得被太太抓著小辮子一通數落。

距離上次收到斯言桑的來信已時隔許久。在林楚望以為自己將這位未婚夫得罪了時,德國來信卻再次抵達了喬公館。自從喬瑪玲婚禮前夕允焉在葛公館裡丟了人,害的喬太太給葛太太一通數落後,喬太太對三個丫頭的教育才分外仔細起來。她偶然聽了薛真真“想去淺水灣曬太陽”的提議,終於暑假伊始的下午,決定舉家去海灘上玩。

一行人帶著長裙與遮陽帽出門上車前,郵差來了。楚望這次學乖了:看著那封蓋滿郵戳的信,便率先去搶了過來。自從來了例假之後,允焉的個頭便長得緩慢下來。而林楚望的個頭卻拔高的越來越快,眼見著就要超過自家姐姐了——所以在搶東西這件事上,林允焉已經失去了先天優勢。

上車後,她便坐在離允焉遠遠的地方將信拆開來。

楚望,

離開紹興一年有餘,總想從哪裡知道些你的訊息,甚至常恨你為何不是一位振世名人,便總能打聽到你在做什麼。總以為是我太過冒昧打擾,使你厭惡了。但卻總是掛心,想知道你過得是否還好。

沒有回信也罷,那我便自言自語,隨意同你講講我都做了些什麼。這個六月裡我將離開德國,去英國續念一年捨本中學,再入大學。德國與英國簽了許多條約,柏林物價卻仍未見得有好轉。從前十分想成為一位顧維鈞先生一般的人物,近兩年來卻似乎對劍橋大學文學系頗為覬覦。若是讓父親知曉我在德國,中文卻日益精進,怕是會登報昭告全國上下:他要將我這不孝子逐出家門罷?

也不知你笑了沒。

最近去了巴伐利亞,在一戶農場人家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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