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不好,就想著作詩了!我還去寫書呢。”
允焉腦筋一轉,旋即笑了:“你怎麼這麼瞭解葉文嶼啊。所以唱詩班裡也湊上前去,看電影也跟著別人去。”
這話剛好戳到真真的痛處。她別開臉不說話,允焉便面露得色的脫下衣服,慢悠悠往裡走,走兩步便見林楚望在臺階上高高的看著自己,臉上還帶著莫名的笑意。
“你笑什麼?”允焉不知怎的被她驚到了,面色一僵。
“你心虛什麼?”楚望悠悠反問。
“三妹妹好好的不下樓吃飯,站在樓道里聽牆根,我自然被你嚇到了。”允焉面色如常的說道。
“哦。”楚望躬身拍了拍拖鞋底,剛好與樓梯下面的允焉平視,“二姐姐的詩社好厲害的手段,作詩竟作到港大去了。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我倒是想學一學。”
允焉心虛至極,反倒笑了:“怎麼如今我在影院讓葉文嶼搭了一回話,三妹妹和真真妹妹突然都變得如此關心我來?”
楚望看著她的眼睛,無辜的說道:“因為二姐姐覺得我們都偷偷仰慕著你的追求者呀。什麼唱詩班也去湊熱鬧,看電影也去湊熱鬧。欸?我們在唱詩班的時候,二姐姐在哪裡,在做什麼呀?”
那邊沙發裡的薛真真大受鼓舞,對楚望刮目相看,不由得笑了一聲:“還不是她詩社那個裴珍妮,三天兩頭託她在港大的哥哥往葉文嶼抽屜裡塞詩社的詩箋唄。”
允焉臉色一變,忿忿道:“是裴珍妮自己搞的鬼,我可不喜歡那個新加坡人!”
真真攤手:“誰剛剛說他只是想學作詩,沒有追求你來著?”
楚望笑了,在樓梯上給薛真真鼓掌助威。
允焉看了一眼薛真真,又看了一眼林楚望,突然喊了一聲:“大姑媽——”
楚望衝薛真真吐吐舌,趁被喬太太抓個現形之前,蹬蹬蹬跑上樓去。
——
不過當葉文嶼真正對允焉展開追求的時候,女孩子們卻都沒那麼開心了。他也不知哪裡來的耐心,每一天早晨女孩們來上課之前,總會看到允焉桌上各式鮮花、巧克力與早點。
得到了男人垂青的允焉,自然也得到了女人的尊重。向來自恃清高、不同流合汙的允焉,在有了葉文嶼的追求之後,言談舉止間顯得更加高人一等了。女孩子們自然氣不過,便有人在課間譏誚她:“有未婚夫的人,怎麼還接受別的追求?”
允焉則淡淡一笑:“我並不大喜歡我那位未婚夫。”
另一人聽說過鄭亦民在日本留學,便更起勁了:“葉文嶼是華僑,鄭亦民卻在日本留學,林小姐兩相權衡,自然是要擇優一下了。”
這個時代,去歐美留學,光一張三等船票都要五十塊,每年學費更高昂。而去日本留學,船票只要不足十塊,學費生活費比國內還要低。所以去歐美的要麼成績拔尖到出奇,要麼家底殷實;去日本的往往都是稍俱錢財的小康之家。因此歐美留學生素來看不起日本留學生,更遑論華僑。
允焉不鹹不淡看那人一眼,又說道:“我也不喜歡葉文嶼。”
那人就笑道:“那你還接受別人的追求?”
允焉答曰:“我並沒有接受他的追求。他追求我是他的事,我只當他是一位朋友。”
因為這麼一段對話,允焉惹得群情激憤的同時,卻也獲得了更多帶著妒忌的尊敬。
二月又放了十天的春節假。春節期間,林梓桐和林俞忙裡抽閒,來香港過了兩日的年。林俞在政界風生水起的混了兩年,越發的油光粉面了——大約也是上了些年紀。林梓桐這兩年卻益發挺拔倨傲,沉默寡言。這兩天裡,他只就林楚望與允焉兩人課業成績品評了一番:三女成績中上游,雖不算大好,如此小小年紀能做到這般水平,已是不易。
說到允焉成績時,他只嘆了口氣,說:二女英文有長足進步,值得鼓勵。
他之後又提及要將紹興學校遷至上海,與斯應上海的大學合併起來。很快將會在公共租界買一所公館,與斯家毗鄰,大約待兩個女孩中學畢業,便接回上海——這是今年允焉聽到的最開心的訊息。
楚望總覺得他們父子三人有別的體己話要講,年夜飯便早早說困了,給他們多留點私人空間。林俞卻破天荒得了留她多說了會兒話,問道:“你斯叔叔聽言桑從德國寫來的信說,你私下自學了不少德語與法語,程度已相當不錯了。”
允焉立馬驚異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楚望哦了一聲,說:“學了幾句,就隨意同言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