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嶺漠看著表面平靜,內心忐忑不安的人,唇邊勾起一抹冷笑:“你說我在跟蹤誰呢?二皇弟。”
“放過她。只要大皇兄肯放過她,我願意做任何事。”西嶺言放下酒盅,端坐著,無比認真道。
西嶺漠看著對面,剛才還慵懶閒散的人,現在卻無比嚴肅的跟他說著話。不由得嘆了聲氣:“都過了那麼久了,你還是忘不了她!”能讓這風流皇子認真對待的,也只有那個人了。言極少情緒失控,而十次失控中,有九次是因為那個人。一個如此能牽動言情緒的人,真不知道,是不是該留她?
“只因求而不得,所以才牽腸掛肚。”西嶺言自嘲的一笑。也許人就是犯賤。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放不下。反而是那些輕易得到的,卻會很快的被人遺忘,甚至是厭惡。
“只因求而不得,所以才牽腸掛肚?”西嶺漠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西嶺言看著有些惝恍迷離的人,斟酌開口道:“你還是放不下那件事嗎?”大皇兄勸自己放下。可他自己呢?不也是放不下那個人嗎?
“二皇弟不要多想,那個賤人,配我記住她至今嗎?”西嶺漠不屑一笑,隨後岔開話題道:“我要去趟月國,二皇弟要一起去嗎?”
西嶺言看著盯著自己笑的人,有些訕訕道:“我回去收拾行囊。”說完,便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北門見!”西嶺漠看著那離去的背影,也隨之站起身走到窗戶處,負手而立,喚道:“來人!”
一會兒,便有個領事太監,帶著幾名宮女走了進來,齊齊的跪在地上低著頭,最前面的掌事太監開口道:“殿下有何吩咐?”
“準備行囊,本宮要出遠門。”西嶺漠看著外面幾株凋零的菊花,冷冷的吩咐道。
“是!”領事公公給她們使了個眼色,幾名宮女,便開始輕手輕腳的撤下桌子上的酒菜,以及收拾著地上的碎片,擦拭去地上的酒水。而那個領事公公,便退出宮殿,前去準備遠行的行囊。
城外荒野外
一個白衣綠裙女子有些不安地皺著眉,在看到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出現後,迎了上去:“蝠兒,主人沒為難你吧?”
那個男子輕點了下頭,冰冷的聲音似有了些溫度:“沒有!”
那女子剛鬆了口氣,卻看到他臉頰上的血痕:“你怎麼受傷了?是不是主人打你了?”她邊拿出手帕為他擦著流到下巴處的血,邊擔心的問著。
“不是!是主人生氣時,摔碎酒壺,碎片劃傷的。”這就是剛才,那個臉上紋著墨藍蝙蝠的清俊男子。他是璣玥國暗中建立地蝙蝠門的門主——夜蝠。
“主人總是這麼陰晴不定,在他身邊做事,真讓人害怕。”這個女子便是憶竹居的小綠,她本名——暗綠。是蝙蝠門的人,也是夜蝠最親近的人。
夜蝠抓住了她的手,低頭看著她,說道:“小綠,你後悔了嗎?”是後悔了吧?畢竟這不是活人該待得地方。蝙蝠門中的人,不過是一群活死人而已!一群只知道聽命殺人的工具,一絲人的感情都不能有。
暗綠握著他的手,雙眼澄淨地望著他,搖了搖頭:“我不後悔!若是沒進蝙蝠門,我早就是個餓死的乞兒了。”幼年時,父母被瘟疫奪走了生命,只剩她孤零零一個人,以每日乞討為生。那年冬天的雪好大,沒人出門,她好餓,餓的在無人的街上亂轉,終於——她被寒風擊倒,倒在了雪地裡。
夜蝠撫著她的長髮,說道:“留在蝙蝠門裡,還不如死了呢!”死了,一了百了!活著,卻要受這生而如死的苦,當真是折磨人呢!
“不!我不想死!以前怕死,是因為一個人死了好孤獨!現在怕死,是因為我不想你一個人孤獨地活著。”暗綠眼中蓄淚地望著他,手指輕碰著他臉上的傷:“蝠兒,我的命是你救的,從你救起我的那日起,我便想著要永遠陪著你!因為,我們都是孤零零的,如果連我們彼此都放棄對方了……那還有誰能溫暖我們呢?”那日她醒來後,便躺在一個溫暖的床上,旁邊坐著一個冷峻的少年。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少年給了她一碗粥。之後她知道了!那個少年叫夜蝠,是蝙蝠門的門主。
在之後的日子裡,少年教她武功,讀書寫字,告訴她:人要想活下去,就要靠自己。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從一個女娃,變成了一個少女。隨著年歲的長大,她終於讀懂了蝠兒眼中的那些東西。那是孤獨、寂寞、想要溫暖,找個人陪著他。讓他不再孤單寂寞,不再感到冰冷。所以,從那時起,她就發誓——要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