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在這時,讓她聽見乙女收斂了聲音,輕輕叫了一聲:“少爺。”
少爺?!
夏筱冉一驚,趕緊轉身離開了門,三步並兩步奔到床邊一屁股坐下,手忙腳亂的拿起喜冠往頭上一戴,再抓起紅蓋頭胡亂往上一蓋。
“吱——”一聲,門開了。
“吱——”一聲,門又關了。
來人的步子不重,鞋底擦過地面,發出輕淺的聲響,落在靜靜的空氣裡,卻顯得響動尤大。
夏筱冉聽著那一步一步越來越靠近自己的聲響,不由得雙手拽緊了裙襬,之前急促的呼吸非但沒有平息,還反而快了幾分。
就在這時,聲響停了。
夏筱冉瞪大了眼,即使入目的只有近在眼前的喜紅,她卻依然能夠透過絲光喜帕,感受到喜帕外那道注視目光傳來的溫熱。
不知為何,帕外人忽然輕笑了一聲。
還不等夏筱冉思考這一聲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兩人之間相隔的那塊喜帕就被人挑開了。
夏筱冉瞪著的眼睛還來不及收回,此時正直愣愣地射向她的已婚夫。
“你……你……”在目光觸及對面這個男子時,夏筱冉瞬間結巴了。
此男子也不說有多美,只是劍鋒眉間藏著那種篤定信然,透出一股不露聲色的傲氣,第一眼就將夏筱冉怔住了。
桃紅染了面頰,讓白皙的膚色暈上一抹醉意,他深邃的眼眸好似投在海面的點點星辰,光螢閃爍,墜入人心。
那輕勾的嘴角柔情一片,漾笑著,就如春暖花開時,最柔軟最好看的花瓣在春風中翩然而舞,飄落到霧氣瀰漫的清河裡。
他淺淺的微笑,注視著她的目光溫柔如水,倒真有些像甲女口中的情深一片。
夏筱冉靜靜地看著他,心,沒由來的亂了拍子。早就將出嫁前夏府老婦人告訴她的那套裝羞澀扮淑女的假把戲,都丟到十萬八千里去了。只是任由時光,悄悄地在兩人相視的目光中流淌而過。
他一綻花瓣雙唇,伸手扶正夏筱冉慌亂中歪戴的喜冠,笑著先開了口:“我是沈墨宣,你的夫君。”
“夫……夫君……”夏筱冉生澀地將這個稱呼重複了一遍,心中的酸甜苦辣輪番走了一個圈。
想她夏筱冉這兩年來,把周遭傳聞靈驗的寺廟通通拜了個遍,每回都是雷打不動的求姻緣,而化為實際行動的相親次數,估摸著也將近三位數了,卻始終也沒能找到自己的Mr。Right。
其實她的要求也不高,只求看著順眼,聽著順耳,處著順心,學歷比她高一點,收入比她多一點,腦子比她靈一點,脾氣比她好一點,氣場比她強一點,感情投入比她深一點……
夏筱冉一直堅持不懈地尋覓著符合自己標準的良人,秉承不拋棄不放棄的革命精神,執著而勇敢地奔波在各色各式的相親戰場上。
終於,連老天都看不下眼了,讓她眼睛一閉,嫁了。
得,嫁就嫁吧,可居然讓她嫁給一個古人……
夏筱冉再次抬起眼簾,又來來回回看了沈墨宣幾眼。
學歷估計是沒戲了,收入有待考察,腦子看上去還不笨,脾氣應該還不錯,氣場比她強了不止一兩點,感情投入……應該比她這個零蛋多一點,點吧?
看在他長得頗為順眼,聲音也夠悅耳,感覺還算順心的份上,這個夫君,她夏筱冉就勉強收了吧。
沈墨宣自然是沒法知曉夏筱冉此刻的想法,他見夏筱冉垂下頭不再看他,也沒說話,只當是夏筱冉害羞的神經終於起作用了。
也不咄咄逼她,沈墨宣放下挑蓋頭的喜稱,牽著夏筱冉到屏風外的桌几上坐下,端起桌面上那一對被紅線連著的鴛鴦杯,將其中一隻遞到夏筱冉面前,朗目舒展,笑言道:“先喝合歡酒。”
合歡……
夏筱冉心中的小黃詞一躍而起,頓時燒紅了臉。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沈墨宣,又看看他遞到眼前的合歡……酒,伸出右手微顫顫地接了過來。
沈墨宣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動作,抿嘴一笑,抬手繞過她的手腕,輕輕地在她那隻酒杯上一碰,兩隻鴛鴦杯隨即發出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響。
他抬眸,眼波流轉,風情自饒,雙眼眯成狹長的眼縫,在搖曳的燭光下,像一條黑夜裡流淌在月下的長河。
“合歡酒要一口飲盡,寓意一生相歡。”
夏筱冉好不容易從他那條長河裡掙扎著脫身而出,端著酒杯豪氣地一飲而淨,直到煞口的火蛇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