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雪洞”比劉簡弄的那個可狹窄逼仄多了,火一燒,四面八方的洞壁就開始融化。
那些血水也就和雪水混合,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她的臉上身上衣服上。
這真是……邵萱萱還未來得及把火熄滅呢,洞頂突然就塌陷了。
有什麼東西砸到了她背上,她抬著胳膊想要遮擋一下頭臉,更多的積雪混淆著半融化的血液,一下子土崩瓦解。
寒風終於刮到的臉上,她大口呼吸著,順便側頭打量那個還半壓在她身上的東西。
據她的猜測,那很可能是具比較新鮮的屍體。
然後她就看到了往常都十分高傲冷淡的秦晅滿臉鮮血地閉著眼睛的模樣。
嗬!
居然是他的血!
摔成這樣一路是用臉擦著崖壁滑下來的?
她喚了一聲,推了他好幾把都沒有得到反應,先伸手將他腰上的錦盒和匕首,還有裝多餘螞蟻的魚皮袋子給“偷”了過來。
然後,她才小心翼翼地探了探秦晅的鼻息和脈搏。
剛開始把手指伸到他鼻子底下的時候,呼吸輕得幾乎可以忽略,跟死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可是他的脈搏卻很有力,邵萱萱這樣經常找不到脈門的人也摸到了他一下一下結結實實的心跳震動處。
還活著。
邵萱萱把自己從雪裡拖出來,仰頭去看自己落下來的地方。
那原來是靠近山崖的一小片樹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枯死了,在積雪的掩蓋下,看起來平整而無害。
對自己認路能力超級自信的秦晅其實是很謹慎的,只是再謹慎也沒能避開這一摔。
邵萱萱檢查了半天,終於可以確定,自己剛才待的地方,應該是被秦晅折騰過的。
那些血倒不是他故意澆築上去的,單純就是力竭昏倒,然後昏倒時候被凍住的傷口再次崩裂血灑雪地而已。
甚至都來不及把自己也塞進“雪洞”裡來。
☆、第六十五回苔蘚
邵萱萱覺得憑聶襄寧的資本,還是可以稍微自戀一下的。
畢竟,這姑娘長得還是挺不錯的。
盤靚條順,小變態要是對這個身體動心了,也不是沒可能吧……不過,他這人,有心可以動嗎?
她縮在雪洞裡,面前放著那隻錦盒,利用雪底下枯枝架起來的那點篝火可憐兮兮地燒著,秦晅就在不遠處躺著。
他的臉已經被她拿雪水擦乾淨了,那些傷看著恐怖,其實一點兒也不嚴重——凍倒是凍的挺慘的。
精緻漂亮的帥臉跟在搓衣板上搓過了似的,青青紫紫,又悽慘又搞笑。
她託著下巴瞅著他,這種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呢?
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有些認命地窩到他身側,挨著他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男女有別算什麼,凍死了之後,誰還關心你到底是具男屍還是女屍哦。
她沒看到的是,被她的身體往邊上擠了又擠的秦晅眼角抽搐似的抖了好幾下。他其實很早就醒了,見邵萱萱沒有逃跑的意思,也就繼續裝睡了。
他這人疑心病重,能夠有私下觀察一下別人的機會,那是一點兒也不樂意放棄的。
姑娘投懷送抱固然是好的,可是像邵萱萱這樣,睡相這麼差,一個勁把人往雪地裡逼的他就沒見過了。
邵萱萱第三次往他胳膊、腰眼那使力的時候,他終於還是睜開了眼睛。邵萱萱的眼睛是閉著的,因為身體在擠人,眉頭還緊蹙著。
秦晅重重地回推了一下,就把被邵萱萱霸佔的地盤給搶了回來。
邵萱萱半張臉都糊在冰上了,一邊胡亂地爬起來一邊尖叫著:“好冷啊!”
對上秦晅的視線之後,她的聲音就小了下去。秦晅“哼”了一聲,邵萱萱瞅著他那張臉悲催的臉,訕訕道:“你醒了?”
秦晅沒搭理她,四下打量了下雪洞,出聲指點她把右側加固了點,又在上方加了個通氣孔。
這些動作要是在往常做來,那是十分睿智瀟灑的,可他現在頂著這張臉……邵萱萱是一個看臉的人,一邊忙碌著,一邊就忍不住拿眼睛偷覷他。
秦晅皺眉:“看什麼?”
邵萱萱猶豫了片刻,從腰帶裡掏吧掏吧弄出面小銅鏡,遞到他面前。
秦晅在看到她掏出來的東西時就有點鄙視了,見她遞給自己,更加的不高興——當然,在他隨手把鏡子翻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