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但是也不是見不得血。
莫誅南來勢洶洶,怎麼看都不像是善意,身上又有諸多詭異,怎麼看這個人都不當留。莫南柯不信自家徒弟會因為那融合的心頭血而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手下留情。
畢竟,他自己養大的狼崽子,他還是有幾分瞭解的。今天他放過了莫誅南,定然是有所圖謀。
沈淮安蹭到莫南柯的身側坐定,將頭輕輕的靠個在莫南柯的肩膀上,又捻起他的一縷頭髮把玩。莫南柯也不催他,只是自己吃著石榴,偶爾還往他的嘴裡塞幾粒。一會兒的功夫,一個成年男子拳頭大的石榴就只剩下了外皮。
茶已經涼了,上好的拂春金縷雖然涼了,但是芳香甘醇卻並沒有退去。尋常修士用來增長修為的仙茶被沈淮安端在手裡,毫不憐惜用來洗去莫南柯指尖的一點粘膩。用輕軟吸水的錦帕擦去茶水的痕跡,沈淮安方才說道:“師父,如今淮安不同往日。”
的確是不同往日,無論是修為還是心境。
“實話講,若是淮安沒有覺醒魔族血脈,那麼淮安如今的修為應當已經夠飛昇了。”沈淮安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稀鬆平常,沒有任何自矜自傲,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莫南柯心念一轉,隨即明白了沈淮安這話的意思。如今,沈淮安的修為已經足夠飛昇,但是卻沒有飛昇。滯留此間固然是他自己的心意,但是若是真的論起來,恐怕他已經能夠達到所謂的“仙人”的高度。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境界,自然和往日是有所不同的。
果然,沈淮安繼續說道:“師父,我這些年似乎已經可以接觸到天地規則,並且可以隱隱對此產生一些影響。我感覺到了,有個什麼東西或許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沈淮安沒有對莫南柯說的是,那個什麼“東西”盯著他家師父已久,卻是在他著手開始重塑師父身軀,並且佈下招魂陣之後才開始阻礙他的。
莫南柯抿了抿唇,對沈淮安說道:“你是說,這個東西和莫誅南有關?”
沈淮安點了點頭,“他身上帶了一絲那樣的氣息,雖然淡薄,但是始終無法掩蓋。”若非沈淮安這些年將那個藏在暗處的黑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也無法一下就覺察出來。
衝著莫南柯笑了笑,沈淮安放鬆了自己的脊背,將自己整個人埋在莫南柯的懷裡。呼吸著鼻間清苦的冷香,才將沈淮安深刻的恨意壓在眼底。埋在莫南柯的懷中,沈淮安甕聲甕氣的說道:“這個人煞費心機的來討要遺骸,一計不成只有又要滴血認親,淮安可以肯定,他下一步動作非要師父配合不可。”
可惜,莫誅南費盡心機拿到手中的,卻已經不是莫南柯的心頭血。
輕輕的解開沈淮安緊緊的挽在發冠之中的長髮,莫南柯安撫一樣的為他舒緩著緊繃了一天的頭皮。大概明白了自家徒弟心裡所想,又覺得自家徒弟那有些自得的樣子實在有些可愛,莫南柯輕笑一聲,說道:“那血珠子恐怕你也動過手腳?”
只是讓對方竹籃打水一場空絕對不符合沈淮安的性格,莫南柯料定他必有後招。
許或是被莫南柯的手指安撫得舒服了,沈淮安將下巴擱在莫南柯的肩膀上,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像是小獸一樣的哼聲。軟糯潔白的耳垂距離他的唇只是咫尺,沈淮安彷彿受了蠱惑一樣的湊了上去,用乾燥而柔軟的唇抿住了莫南柯的耳垂。
先是在唇間溫柔的抿壓,待到師父的耳垂染上自己的溫度之後,沈淮安開始伸出舌尖反覆撩撥。
莫南柯自然感覺到了自己耳垂的異樣,方要掙扎,卻聽見沈淮安在自己耳邊說道:“我在那個杯子裡下了尋蹤,已經放出了尋蹤蝶跟著,那方有什麼動作咱們都可以知曉。”
一說起尋蹤,莫南柯果然停止了掙扎。
尋蹤是魔族秘藥,對於修士來說,是隻存在於典籍裡的玩意。一旦沾染了尋蹤,無論那人在哪裡,以何種形態存在,利用專門培養的尋蹤蝶就都可以尋到。
沈淮安的手裡掌控了尋蹤的配方,但是在那個杯子上下的卻只是簡易版本。真正的尋蹤若是將功效發揮到了極致,就算是那人是靈魂的形式都會被找到。而簡易版的也能尋到那人蹤跡,不過前提是那人是擁有實體的。
完整的尋蹤製作不易,尋蹤蝶更是難以飼養,沈淮安這些年也攏共才配成了一副,自然不能浪費在旁人身上。
目光掠過莫南柯的那個他親手戴上的額飾,沈淮安滿意的彎了彎眼睛。尋蹤一旦沾上,就會在靈魂上烙下痕跡,碧落黃泉,他總有被他找到的那一天。
一次失去就已經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