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木盒中拿過最小的一個梳子,“殿下的頭髮真滑,越是好頭髮越要保護。梳頭也得有講究,先拿小梳子將髮梢梳開。”說完,十分仔細地一下一下給李恪梳著頭髮,梳完一縷再換下一縷,絲毫未見不耐煩之色。
李恪懵了,他僵硬著身體不知道該怎麼辦。透過紙窗有細微暖陽照進室內,諸葛恪看著李恪頭髮的眼神溫柔得能讓人融化,兩人就這樣無聲地沐浴著同一片陽光。明明該是溫馨的畫面,卻因為兩者同為郎君,兩人微妙的表情有些詭異。
諸葛恪梳了半個時辰,將小梳子放下,他又拿起一種李恪未見過的梳子,“這叫野豬鬃梳,最舒適不刺激。”說完伸出左手臂攬住李恪的肩膀將他輕輕帶入自己懷中,另一隻手拿著梳子幫他梳著左耳邊的頭髮,諸葛恪看著髮絲的眼神愈發溫柔,似想到什麼好事一般唇角自然上翹。他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中,彷彿這麼曖昧的動作真的只是單純為了梳頭。
越是這樣,李恪越覺得諸葛恪瘋了。他現在身體無力不敢動,不敢刺激諸葛恪,就怕突然打斷他的動作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李恪在考慮,諸葛恪也許是斷袖,一個腦子有病的斷袖。問題是,他是相中自己還是相中大哥,或者單純對被大哥誇讚過的頭髮愛不釋手。
李恪快被逼成神經病了,由於諸葛恪動作認真且慢,他腦中想了很多事情。比如,自家大哥到底都跟諸葛恪說過什麼事情,他還將面對什麼。諸葛恪的行為越來越不好把握,他該怎麼辦。對方身旁的護衛太多,暗殺或捉起來監。禁都不行,而且自己這邊有一半人都在臥床,明顯他才是任人宰割的那一個。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這個時候,諸葛恪停下動作。他將李恪扶回靠牆地姿勢,較有興致地開始欣賞自己梳過的頭髮。從他眼神中帶出的點點喜悅,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手藝十分滿意。
李恪悄悄嚥了咽口水,他感覺被梳過的有些頭皮發麻,恨不得現在就沐浴將諸葛恪碰過的地方清洗一遍。然而他能做的只是忍著,然後繼續試探諸葛恪的心思,“郎君先前明明想讓我回長安,方才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
“是我想左了。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能猜到我因為什麼來倭國。之前總想著如果你願意回長安,我定然也能夠回去。昨日我才恍悟,你回去後成日在大師兄面前晃,怎麼讓人受得了。當然我是不可能一直陪你待在倭國的,再忽悠一個師兄過來接手就可以了。”
見李恪面露喜意,諸葛恪撅眉說道:“可是你太狡猾,旁的師兄恐怕會被你騙。”停頓一下,諸葛恪伸手掐了掐李恪滑膩的臉,“別擔心,我不傷你性命,我會在走前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安頓你。”
“殿下累了吧,您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諸葛恪收回手臂拜禮離開,走前看著李恪似捨不得一般,“若非我有心上人,咱們也算有緣,可惜沒多少這樣跟殿下相處的日子了。”
諸葛恪離開,內侍進屋後發現李恪有些輕微顫抖,在內侍扶他躺下的時候,他順勢在內侍耳邊說道:“傳訊息下去,後日天明前讓外面那幾個悄悄來見我,咱們院子的幾個明日上午見,到時候你負責將諸葛恪的人引開。”
“是!”殿下終於要行動了。
什麼沒多少這樣的日子相處,什麼不傷他性命,諸葛恪是想弄出意外讓他變成傻子!
必須離開諸葛恪!
忍了又忍,終於到晚餐後,李恪趕緊讓內侍給他備浴桶。至於諸葛恪,他回到自己的住處洗了半個時辰兩桶水,為了回家太不容易,豁出去連斷袖都裝了。希望李恪能從他故意留的漏洞中找到隱藏含義,想來他沒多久就要如願以償了。
諸葛恪在倭國想著怎麼才能回長安,臨近長安的某位則突然膽怯起來。
話說狠角色侯君集下令一頓搶,想著背後有王珏幫忙,便是面對李靖的時候也沒怕。沒想到李靖只是派人送奏摺回去,竟然橫生枝節。聽得因為八百里小將暈倒弄出的誤會,慣來在意自己在百姓心中形象的侯君集很生氣。
旁人還說他運氣好應該感謝小將,若不鬧這一出回去指定得大處置,現在這樣沒準聖上口頭罵幾句再暫時降降官位就放過他了。至於官位也不能給別人,過個一年半載想個由子就弄回去了。
其實挺不錯,但是侯君集不樂意。
收到李世民的聖旨,將攤子扔給倒黴蛋李大亮,李靖帶著大隊回朝了。本來侯君集已經自我調節忘記全城給他奔喪的事情,結果越是到關內就有越多百姓像看猴子一樣圍觀他。每個人口中還都念念有詞,什麼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