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不是……”祁容搖頭打斷他的話,“是要他徒兒的命……”
將那雙似雪玉雕磨成的手攤開眼前,祁容面露森冷道:“若不是武功盡失,我一定會親自取他性命。”
風墨北皺緊眉頭:“你就這麼想殺了他?”
祁容斜眸睨去,不答反問:“每個人總有自己的心結,就連師父本人,不也是嗎?”
風墨北聽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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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季黧推開門,就見父親坐在桌前,臺上油燈微微閃爍,照得他手中那柄精細短劍凜寒生輝,猶如從雪湖裡撈出的半彎月玉。
究竟有多少年,沒見他動過這柄短劍了,風季黧滿面疑惑:“爹,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風墨北聲音冷沉道:“原是塵封之物,看來今夜,也該嚐嚐血腥的滋味了……”
風季黧容色微驚,思緒極轉下,恍然道:“你要去殺誰?”
燈光晃過臉龐,襯得那剛毅輪廓愈發清晰了,風墨北語意深長道:“或許,我會見到那位久違的故人。”
故人?風季黧聽得一頭霧水,轉念想後,急忙試探地問:“是王爺派你去的?又或者……”聲音停頓片刻,“是祁容?”
“黧兒。”風墨北並不答她,將短劍收入錦鞘,緩緩開口,“今日你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
被對方一問,風季黧的話語反倒嚥住半晌。
掃眼她反應,風墨北已多半猜出,不緊不慢道:“他身子尚且無恙,你不必擔憂。”
風季黧內心微微松喘,然而愛恨情緒很快在眼底交織並存,怏怏道:“他被那妖女迷了心竅,即使我擔憂,如今也只成多餘的了。”
隨後她見風墨北起身,看樣子是準備出門,便知趣的沒再做停留,留下幾句話後轉身離去。
可當走出屋,她卻在心底思付,究竟是何‘故人’,會令父親謹慎到連武器都隨身帶上,這番出乎尋常的舉動,竟讓她隱隱覺得不安,同時這件事……
祁容,與你有關係嗎?
風季黧中途停住腳步,忽然決定了什麼。
☆、身世
冷月如鉤,銀白得有些動魄驚心,偶爾一片雲翳飄過,才被朦朧遮掩。
正值夜濃時,山腳下吹來的微風透著些許涼意,此刻正有人同自己的孤影做伴,穿行於樹林之中。
聶玉凡平靜的面容被月光映照,時而瑩白如玉,時而飄朦不清,手中提著玉酒壺,溢盪出沁人心脾的酒香。
慕容緣把山上的酒喝完就吵著要他去買,聶玉凡拗不過,只好急匆匆下了一趟山,但儘管如此,他臉上沒有半分煩怨,嘴角還掛起一縷柔軟溫情的笑。
樹葉摩挲作響,更襯四周寂靜,不知何時起,山風微微有些大了,呼嘯著灌入耳中,然而緊接下刻,便傳來金戈破空之音!
“嗖嗖”幾聲響,似乎思維都跟不上身體反應,聶玉凡眸光一斂,幾近深夜的墨藍衣袂在半空連旋飄揚,一柄柄暗器從眼前閃逝而過,頃刻間,雙眼都被那馳來的寒芒燃亮。
聶玉凡聚息凝神,很快暗處又有星點寒光閃現,雨灑似的朝他這方襲射而來。
聶玉凡身形飄退數步間,清吟徹天,長劍已然出鞘,青雲卷霧般劃破夜空,將暗器全數擋了下來。
“果不愧為名師之徒,武功實屬了得,他日若多加磨練,必成氣候。”
藏於林中那人嗓音冷沉,聽得出在刻意壓低聲線。
酒壺被完好無損的提於左手裡,聶玉凡盯向深處一點,朗朗道:“閣下既然有備而來,又何需藏形匿影,不以真身露面。”
對方輕哼一聲,沉默片刻,方從樹影中走出。
聶玉凡定目望去,只覺黑衣男子氣度卓然,有孤傲離於世俗之感,儘管看不到相貌,但那雙猶如夜梟一般的眼,光是看去,就已讓人觫然膽寒,與之前追襲他的那群殺手截然不同。
“敢問閣下究竟是何人,欲在此深夜偷襲埋伏。”
聶玉凡面容冷峻,語氣似沾了薄霜般凝肅。
他直視自己的眼,竟是夷然不懼,令對方讚賞的目光中更透出幾分犀利森寒:“我的名姓已無需通報,因為今日就是你的死忌!”
聶玉凡霍然一驚,對方一語落下後,渾身湧現的殺氣頓如驚濤駭浪般,朝他跟前洶湧而至。
“砰!”
雙方寒劍相擊,於空中迸出銀色扎眼的花火,聶玉凡只覺他身法詭異奇特,像剛烈的火又像隱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