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不留神間,便已逼近身前。
那人一劍壓下來,聶玉凡雖抵擋住,但沒料到對方內力極其深厚,竟高出自己數倍,一時如遭泰山壓頂,幾乎承受不住。
酒壺終於由手中脫落,流了遍地醇香,聶玉凡咬緊牙,提聚真氣狠力一撐,便從他劍下竄出,反守而攻。
對方冷哼一聲,看著手持長劍的少年招式快而敏捷,宛若天鷹在碧山清水間翱翔,一縷青澤下匯聚所學的劍法真意,運用得流暢自如,毫無破綻。
真是可惜了……
風墨北心中一聲驚讚化成為幽幽嘆息,最後反倒斂去身上殺氣,有條不紊地接過他招式。
“你……”
聶玉凡倏然瞪大眼,發覺自己每行一招,那人能提前預料並不費吹灰之力地擋下,以致後面竟打得有些漫不經心。
“你怎麼會天絕劍法!”
對方猛一反劍,聶玉凡不由驚駭失色,脫口而問。
風墨北不語,趁他神失間,左掌內力蓄勢待發,正要給他致命一擊時,四周花草忽然顫亂輕搖,遠處爆出的猛烈掌風劈開重重樹木,好似驚天雷電般橫於二人之間,使他們迫不得已紛紛退後幾步,拉開了距離。
“師父……”
聶玉凡看向立在自己身前的銀袍老者,有些氣息不紊地叫出聲。
“凡兒,等下次再給為師買酒喝吧。”
慕容緣淡淡落下一句,目光卻一瞬不瞬盯向前方男子,彷彿彼此正各立涯邊,遙遙相峙。
“他這麼久未歸,我就知是途中出了事。”
慕容緣似在自言自語般,最後仍有些不敢相信:“沒想到,居然是你……”
風墨北同樣盯著他,目光冰冷而無緒:“闊別多年,今日一見,你老了許多。”
慕容緣內心一動,終於確定下他的身份,雙眉微壓道:“你當我還是曾經那個不經世事的毛頭小子嗎?”隨即語調一變,忽然意味深長道,“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今天我終於等到你的出現了……大師兄。”
聶玉凡一旁聽完,整個人呆掉,而風墨北僅僅平淡道:“當初師父將我逐出師門,你我之間,早不是師兄弟關係。”
慕容緣突然寒涼一笑:“你還是沒有變,同以往一樣那麼冷漠無情,不管是對我,還是小盈……”
許久未曾聽到那個名字,而今他提起,風墨北眉頭深深陷下去:“你對她,竟還是念念不忘。”
回憶往事,慕容緣只覺胸口一陣悶脹,緩慢開口:“當然忘不了……那年你我揹著師父偷偷溜下山,無意救下被強匪打劫的成家人,記得當時明明是我將小盈從匪領手中救出,可她最後傾心的人,卻是你……”
即使不久風墨北被逐出師門,她也願隨他到天涯海角,放棄成家的嬌嬌女不做,毅然決定同對方離開。
“可小盈嫁給你之後,卻過得一點都不幸福。”
如果中間那幾年不是有她存在,慕容緣或許早與風墨北失去聯絡,而曾經時常愛拿自己逗笑的人兒,當幾年後再見,卻再不見她的笑容了,憔白的容顏上總是透著淡淡哀傷,那時慕容緣一眼便知,她過得不快樂。
風墨北雙手負後,冷傲抬起頭:“這些陳年往事,你還提起來幹嗎。”
慕容緣雙目一瞪,語中滿是不甘:“你既然對她無心,當初又為何娶她?”
“是她要一味死心塌地的跟著我……”
風墨北話音淡淡中,又隱約透出幾許疲倦,隨後垂落眼睫,似乎終有一絲哀意流溢而出,遲緩開口,“小盈,已經離世很久了。”
仿若晴天霹靂般,慕容緣身體微微一晃,內心頓如撕裂,悲慟欲絕道:“她是為什麼……”
“病死。”對方直接道。
慕容緣這才恍然大驚,難怪之後她會寫封斷絕信給自己,原來是不想自己知道她病重的實情,然後平平靜靜離世……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慘然大笑:“虧你精通天下醫術毒術,最後卻連自己的妻子也救不了?”
風墨北私下沉默,當時朔王也是病重數日不見起色,直至穩定下他的病情才回到竹林小屋,可後來一切都為時已晚……
慕容緣見他不答,心中悲憤更是難以抑制:“你一心只想為你的主上效力,其它對你而言,又有何重要的?”
天湖老人收他們二人為徒,是希望他們將來學有所成後,能夠輔佐明主,解救蒼生。而風墨北雖然資質甚好,但一心鑽研毒術不走正途,再加為人下手陰狠,最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