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擔心的情況完全不同,於是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一晚祁容睡得極不安穩,胸口悶窒如罐,渾身忽冷忽熱下更像被刀尖時時磨划著疼痛,昏睡之中,接連咳了好幾聲。
他輕微動□,滑落的繡被就被人很快重新蓋好,最後祁容因自己一聲重咳驚醒,卻見奚勍早已睜著一雙眼看向自己。
祁容呼吸有瞬間凝滯,似被嚇了一跳,就見那雙清冽眼眸正盛滿擔憂,白皙的手輕輕撫過他眉梢,將夾雜在眉宇間的痛結一寸寸揉開。
之後她對上祁容微愣的目光,眼波一晃,好像才發覺他醒了,聲音低柔道:“容,很難受嗎……”
祁容靜靜看她片刻,忽然將那隻手貼在胸口,搖頭淺笑著:“沒有……就是有些口渴……”
奚勍聽出他嗓音透著溫軟乾啞,立即支起身:“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
祁容話未說完,奚勍就已經下床往外廳走去。
內心那股說不出的忐忑感愈加強烈起來,祁容盯住她離開的方向,突然也掀被下了床。
“怎麼起來了?”
奚勍見他綢衣披髮站在內室前,趕緊將手中熱杯放在桌上,扶他坐過去。
祁容沒說話,只是眼神有些古怪地看著奚勍把一件薄衫披在他肩上,活怕自己被凍壞一樣。
“勍兒……”
祁容一時忍不住,輕輕喚她一聲。
“嗯?”奚勍馬上回應,“是不是茶太燙了?”
祁容慢慢搖頭,突然又覺話到唇邊,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最後他仰頭喝茶,奚勍則一旁托腮靜靜注視著對方臉色,不知中途思索起什麼,雙瞳裡竟逐漸包裹起薄霧似的哀傷。
“早點休息吧。”
見他喝完,奚勍才開口道。
祁容點點頭,瞧她急著要上前攙扶自己,眉目含笑,略顯無奈道:“這是怎麼了,就跟我得了什麼不能走動的大病似的。”
奚勍神色一變,但迅速以笑掩飾過去,鬆開手讓他自己走。
祁容最終沒再多說,走向床榻時,目光無意掃眼妝臺前的那面銅鏡,表情有一絲微愕,只覺鏡中的自己,膚色有著過分雪白,就彷彿被吸取掉液汁的雪蓮,竟美麗到毫無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求鮮花。。。求溫暖。。。
☆、斷念
不久祁容得了場風寒,但情況並不嚴重,奚勍讓他將不必要的生意應酬都推掉,以好安心在府裡養病,所以一連幾日祁容都是躺在床上度過。
臨近黃昏時祁容睜開眼,因為從正午過後一直睡到現在,腦子裡有些昏昏沉沉,他躺在枕上定神半晌,才支起身下床。
不過這麼一個輕微響動,很快就引來守在外間的奚勍。
奚勍先幫祁容披上錦緞衣袍,又伸手探下他額頭溫度,覺得確實沒有大礙,才放心讓他下床走動。
“勍兒,發生什麼事了嗎?”
今天她神情不像近幾日那般沉鬱,唇邊勾笑,連眉梢上都攀延一絲欣喜,令祁容忍不住去問。
果然,奚勍一邊替他梳理著長髮,一邊很開心道:“今天我替師兄上藥,他的眼睛好像能感覺出一些光影了。”
“哦?祁容音調一挑,有些意外,但隨即笑了笑,“那可真好啊……”
不過一想奚勍是為了這件事高興,心中微微不悅。
奚勍對鏡瞧去,以為他是方才睡得不好,習慣性地伸手去撫平那眉宇間糾結。
之後奚勍說自己在廚間做了些糕點,想與師兄聚在一起用膳,祁容自然同意,考慮到聶玉凡行動不便,還體貼的提議將晚膳挪至風憶園共用。
“今天睡了大半天,也該出去走走了。”
祁容越這麼說,奚勍越覺得他一切是在為玉凡著想,內心暖動不已,於是吩咐侍婢儘快準備,兩個人便牽著手往風憶園走去。
院內瑩憐正跟著下人們忙裡忙外,使得原本寂靜的小園子也變得熱鬧起來,不過其中卻沒見聶玉凡的身影。
“應該在池邊。”
走出風憶園往南拐,便能到後院的一處流水清池,那裡夏季清爽冬季幽靜,聶玉凡現在已適應黑暗,能夠獨立行動,所以對府內周圍環境熟悉後,常喜歡一個人靜靜呆在池邊。
祁容聽她對聶玉凡的事這麼清楚,眉頭開始不易察覺地壓下來,面上卻笑道:“那我們一起過去吧。”
二人就像散步遛彎一樣走過花石甬道,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