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會有股涼涼的感覺,夢中的人兒只覺得肩膀涼涼的,很舒服,呢喃了聲,睫毛顫動了幾下,又沉沉睡去了。
御上墨側身躺在她身旁,撐起半個身子,目光柔和如水,如墨似漆的琉璃眸子波光流動,深深的眸底,映印著一人的容貌。
千棠圻他們曾經問過他,為何選了她。
他的回答是,若是世上能有一人僅憑一眼足以讓他心生漣漪,那這個人,只有她。
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出眾的。
卻偏偏讓他心動,只為她一人心動。
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曾經跟他說過一句話,世間總會有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就走進了你的生命,就像是空氣,你每天在呼吸,你與她同在,漸漸地,其實兩個人並非是非誰不可,只是,你習慣在呼吸的時候,空氣中有她的味道。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就像水一般,慢慢在他生命長河中緩緩流淌,細水長流,不急不緩,溫暖而自然,彷彿天地間因她的存在而黯然失色,一抹簡單素淨的淺綠色,卻深深的撞入別人的視線,刻印在心底,仿似那抹素淨的淺綠色,是大地斑斕中,最耀眼奪目的色彩。
她的一顰一笑,時而迷糊,時而狡黠如精靈般,都像是一幅幅絕妙的畫卷,翻開一頁一頁,全是她的傳奇。
他的生命,幸而有她。
沈綠兮沉沉入睡,直至旁晚時分,夕陽斜照,才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見側身而睡,睡顏安靜的御上墨。
微微一怔之後,沈綠兮小心翼翼地撐起半個身子,將滑落一半的薄絲錦被動作輕緩替他蓋好,爾後,乾脆整個人趴在床上,撐著下巴,盯著那張沉睡的絕美容顏看的發呆。
怎麼就有人長得那麼好看呢……
對方還是個男的,而且這個男的,還是她的夫君,一個比自己長得還要出眾的夫君,她該是傷心還是應該偷笑?
初見他時,是洞房之夜,他如此的風姿泰然,清雋瀲灩,宛如絕代公子陌上君子,淡漠而疏離,優雅而高貴,清雅而沉靜,宛如斂盡了鋒芒的美玉,一旦綻放,萬眾矚目,無人能匹。
“御上墨……即使你是天下最優秀的人,我也不會自卑,縱然千千萬萬的人都說我與你不相配,我也不會放開你,因為,我敢愛。”
凝望著他的俊顏,沈綠兮低聲喃喃自語。
我敢愛一個如此優秀的你,即使你身後是萬丈光芒。她很懶,所以只能緊捉一個人的手,捉住了,就不想放開了。
季見杞問她,要是捉錯了手怎麼辦?
她笑著告訴自己的好友,手,只有適合不適合,沒有錯與對,有些人捉著湊合不了,有些不想湊合,便自然而然鬆開了。
北丹青取鬧她,你就知道你現在捉住的手就是適合你的?
她揚起芊芊十指,透著指尖縫隙仰頭遙望著高高的曜日,對北丹青說,不伸出手去捉住,又怎麼知道是否合適,合適了,自然就鬆不開了。
沈綠兮在自家夫君額上偷親了個,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床,換好了衣裳,便出了房間。
房門闔上的那一刻,床上的男子緩緩睜開如墨的琉璃眼眸,流光轉動,似有萬千溢彩,薄薄的唇片微微輕揚,抹開了一個極之醉人的弧度,某個娘子那句輕喃自語的話方才盡然讓他聽進了心底,掀起了一波漣漪。
他們的結合,並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御家堡的長老們就是反對聲一片,只是父親還是現任的家主,他們雖然意見甚多,卻無法阻止,但仍然鬥氣在他們大婚之日不曾出現,這事他並沒有和她說過,除了爹孃,也沒人知道箇中原因。
她是特別的,在看見她第一眼,他便知道,這女子,註定會在他生命中精彩綻放。
她說她不會自卑,確實如此,她從來都是自信的,一言一行,心思有時遠比大姐還要謹慎玲瓏。
她說她不會放手……
聽到這句話時,御上墨清晰的感受到,自心底湧上的翻浪,那股激動欣喜灼熱燃燒。
他靜靜地闔上雙眼,腦中浮現著那抹淺綠色的靈動美麗的身影,唇瓣抹開一道淺笑。
漸漸入睡。
黃昏時分,斜陽餘暉返照山光水色,交織成一幅氤氳漂浮著的畫面,瑰麗無比,天空一片深紅色的雲靄,映照在湖面上,把湖彙整合了薔薇色,染紅了湖邊上的綠樹楊柳,春靄夾雜著紅染的薄霧籠罩了整片天空,熠熠生輝。
清風徐過,漾起了沈綠兮淺綠的衣襬,斜揚翩飛的衣袂染上了雲靄的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