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把性命,把健康交給別人。所以這件事,誰也不怪,就怪我自己當時手忙腳亂忘帶圍巾和手套,別自責了,好嗎?”
正說著,窗外恰晃過一個人影,初春的中午,北大荒也有了一絲暖意,冰花融化,透過玻璃窗依稀能看到戶外景色。
“呀!指導員!”王嬌忙鬆開手。
聞言,容川站了起來,見指導員沒進屋,想了想,對王嬌說:“你踏踏實實坐這兒,我正好有幾句話對指導員說。”
“慢著。”王嬌伸手拉住他棉襖袖子,皺著眉頭說,“如果是頂嘴,就別去。”
“放心,不是去吵架。”容川想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但見她眼神清亮,發白的嘴唇微微撅起,模樣甚是可愛嬌美,實在沒忍住,走過去俯身,捧起她的臉,吻住了她的雙唇。就在這時,屋門吱呀一聲,指導員抬腳了進來,見此情景,馬上又退了出去。王嬌和容川趕緊分開,容川皺眉:“怎麼又進來了?”
王嬌咬咬唇,羞得說不出話。
屋外,指導員點起一根菸,彷彿知道容川會出來似的,手裡還捏著一根。見容川走出來,就把煙給他。
“謝謝指導員。”容川掏出火柴,點燃。
指導員看著若無其事的他,鼻孔出粗氣,“剛才你倆在屋裡幹啥呢?!”
“沒幹啥。”
“知不知道這是哪兒?”
“是家。”
指導員深吸一口氣,怒容稍微緩和,語氣依舊生硬,夾煙的手點點容川,“川子,你是預備黨/員,咋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樣的事!”
容川面色平靜,“黨/員咋了?黨/員也是人,是人就需要愛情!馬克思結過婚,列寧也結過婚,恩格斯也有愛人,愛情不是可恥的東西。”
“胡鬧!”
“我沒胡鬧,指導員,我和阿嬌是認真的。”
指導員眯起眼睛,“所以,你現在跟我示威?跟連隊示威,跟兵團示威?”
容川張大嘴巴,“我可不敢,我就是一個小知青,談了個物件,您別亂扣帽子。還有,求您別把我們倆分開。”
“你就這麼求?”指導員斜睨他。
容川不知所措,想了想,一拍腦門,立正身子嚴肅地說:“是!求人辦事光靠嘴不行,是我考慮不周,您別生氣。等我下個月去縣城,多給您買點江米條和五香瓜子回來。如果不夠吃,我再去買!”
指導員哭笑不得,把煙扔地上狠狠踩滅,從兜裡掏出一個硬幣大小厚厚的小圓盒,帶著怒氣塞到容川手中。
“啥呀?”容川問。
指導員回:“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然後轉身怒氣衝衝地踩著積雪走了。容川拿起小盒一看,是兵團特質的防治凍瘡的藥膏。容川笑,衝過去,從後面緊緊抱住了指導員。
王嬌正坐在屋裡忐忑不安,見容川笑呵呵地推門走了進來。
“沒事吧?”她緊張。
容川晃晃手裡的藥膏,坐到她身邊,“能有啥事?”
“我怕指導員訓你。”
“訓就訓唄,又不會少塊肉。男子漢大丈夫死都不怕,還怕領導說兩句。”說著,一手托起王嬌受傷的手,另一手沾點藥膏,仔細塗抹。
藥膏很涼,味道清新,似乎摻了薄荷。
“手還疼嗎?”其實容川最擔心的就是王嬌這雙手,先不論面板是否凍壞,那天氣溫極低,沒戴手套的後果很可能是把神經凍壞,直接就成傷殘了。
當時,容川已經想好,如果王嬌的手殘了,他就帶她去北京治療,然後兩人結婚,他照顧她,就是四處求人也要留在北京,再也不回這冰天雪地的大東北了。
由於凍得麻木,王嬌的手早已失去痛覺,現在好了點,痛覺慢慢迴歸,凍傷的面板先是紅腫,然後開始化膿,張小可從村衛生所拿了一些藥膏過來,油油的,抹在潰爛的地方,不疼,就是看著心裡膈應。
嘆口氣,王嬌有些難過說:“這雙手算是完了。”
“不會。”容川認真地說,“沒傷到神經,等面板潰爛的地方好了,不影響生活。”
“可是它很醜啊。”看著原先又白又嫩的小手變成如今這副紅腫潰爛的模樣,王嬌自責地想哭。如果原來的阿嬌在天有靈,會不會恨我沒有保護好自己?
“不要難過。”容川抬起頭看她,輕聲說,“面板自愈性很強,剛來北大荒時,我們的手幾乎都被凍傷過,但現在不也好了嗎?所以,你也會好起來。退萬一不說,就算不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