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河邊洗衣服,村裡的婦人不是指桑罵槐就是直接扔石頭打我。
她們越罵,村裡的男人就越不安分,近不得我的身也會在看到我的時候吹口哨說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後來我婆婆知道了,認定我背地裡偷男人,就用鞭子使勁打我,原本是想毀了我這張臉的,後來被我公爹攔住,婆婆便認為公爹也被我勾引了,趁著公爹不在,更是不要命地折磨我。
從那以後,我但凡出門都會裹著黑色的頭巾,蒙上黑色的面紗,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只剩一雙眼睛露出來。
可即便是這樣,村裡的那些男人還是不斷地來騷擾我,想對我行不軌之事,我在院門口栓了兩隻大黃狗,他們進不來,就翻牆,我又在院牆上放了刺藤子。
男人們惱了,便跟自己的婆娘說我勾引他們,還……還做了那種事,是個不折不扣的淫娃蕩婦。
那些婦人聯起手鬧上門來,我婆婆一怒之下寫了封休書將我掃地出門。
我被村婦們揪著頭髮打的時候,看到了那些平時見著我管我叫心肝兒的男人們就站在旁邊,眼睛裡是想玷汙我的禽獸之火,嘴裡卻罵我千人騎萬人跨,人盡可夫。
更讓我心寒的是,我爹孃也信了她們的話,認為我天生狐媚,必定是出去勾引男人才會被婆家給休了的,不讓我進門。
我無家可歸,一路逃到桃源鎮來,害怕進了鎮子被人認出來,就一直住在山上的破廟裡。
不曾想,某回下山找吃食被鎮長大人和他的兒子見著了,鎮長道明瞭自己的身份,還讓我不要怕,把自己的遭遇說出來,他會還我一個公道。
我也是傻,當時就真的信了他們父子的話,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鎮長告訴我,那山裡有野獸,我要是長久住下去,會被野獸給吃了的,讓我跟著他回家,得了空再去縣衙給我伸冤。
我當時高興壞了,也沒想那麼多,千恩萬謝過後跟著他們父子回了家。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這對父子也是禽獸不如的東西,要不是我因為之前的遭遇有失眠的習慣,那夜就真的被他們給糟蹋了,好在我在枕邊放了一把防身的剪刀,刺傷了鎮長才得以逃脫,可我沒地方去,只能再回那座破廟裡。
鎮長為了不讓我把他的禽獸行徑洩露出去,想方設法要弄死我,還編造出鬼魃的說法來,讓鎮上的百姓信以為真。
我昨天實在是太餓了,才會偷偷下山來,在一家包子鋪門前撿到半塊饅頭,本來想趕緊回山上躲起來的,沒成想被鎮長的兒子發現了,是他帶頭說要火燒鬼魃,才會引來那麼多的鎮民。”
程錦繡說完,杜曉瑜已經削了一個蘋果,遞給她,“這麼說來,你到現在還是清白之身?”
程錦繡馬上指天發誓,“姑娘,我真的敢對天發誓,我從來沒勾引過任何人,我如今還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
“那你臉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杜曉瑜問。
程錦繡道:“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可是因為這張臉,我被凌虐,被羞辱,被婆家休棄,被爹孃罵不要臉,如果因為這張臉我就有罪,我就必須死的話,那我便毀了它。”
杜曉瑜聽罷,伸出手在程錦繡臉上摸了摸,指腹輕輕碰了碰那條劃傷,疼得程錦繡皺起眉頭。
“還好。”杜曉瑜道:“是新傷,我還來得及幫你恢復。”
“我不要恢復。”程錦繡突然緊張起來,祈求道:“姑娘,求求你讓我毀容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你這條命,我給的。”杜曉瑜看著她,淡淡道:“要讓你毀容還是讓你恢復之前的美麗容顏,那都是我說了算。”
程錦繡咬著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你沒罪,你的臉也沒罪。”杜曉瑜道:“有罪的,是人心,是人性,女人們嫉妒你,男人們想強佔你,前者得不到你的美貌,後者得不到你的身體,所以,你在他們眼中就成了所謂的‘罪人’。”
程錦繡聽到這裡,忍不住落下淚來,哭著道:“我還以為,這世上所有人都會認為我是錯的,沒想到姑娘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因為我不嫉妒你。”杜曉瑜展顏一笑,“相反的,我覺得你長得很美,看起來賞心悅目,我很喜歡。”
程錦繡臉色微僵,身子瑟縮了一下。
杜曉瑜知道她誤會了,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我沒有特殊癖好,只是單純地欣賞你的美麗。不過呢,當美麗成為一種罪過,你或許該反思,你這一路的不幸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