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除了那些扭曲的人性之外,是否也有自身的原因?”
程錦繡抿唇不語,正是因為覺得自己生得這樣一張皮囊是錯,所以她才會在吃了那麼多苦頭之後毅然決然用頭上的簪子劃傷自己的臉,只為保命。
杜曉瑜見她不答話,冷言道:“你當然有錯,錯在不懂得如何正確保護自己,錯在一開始就軟弱,正因為你的軟弱,致使你的美麗變成了一把利刃,每天都在把你推向痛苦的深淵,所以造成了接下來這一連串的悲劇。”
杜曉瑜其實很清楚,在這種封建迷信的時代,女性地位低下,貞節能壓死人,程錦繡就是其中一個犧牲品,她沒辦法反抗指腹為婚,沒辦法反抗夫家逼婚,更沒辦法反抗村婦的嫉妒、男人們的覬覦以及婆婆的訓斥和鞭打。
可杜曉瑜還是說出了這些指責的話,事實上不是真的要指責程錦繡,只是因為覺得痛心,她從程錦繡身上看到的不是那身能輕易勾起男人慾/望的皮囊,而是作為封建時代女人的悲哀。
程錦繡聞言,又低低哭了起來,“我當時只有十四歲,在孃家的時候,從來沒跟人吵過架鬧過矛盾,等到了婆家,面對村婦的辱罵,男人們淫/邪的目光,我以為只要我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就能避開那些傷害,我以為只要我忍氣吞聲,總有一天她們能因為覺得我可憐而有所收斂,就此放過我,可是直到我被她們揪著頭髮打出那個村子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這位姑娘,你說我太過軟弱,那能不能教教我,對於一個十四歲當了望門寡不得不冥婚上門給夫君守節的小姑娘來說,她到底要有多強大才能躲過周圍那麼多的傷害?
我知道自己不是個聰明人,可我只是想在這世間有那麼一小個角落安身立命,我不求大富大貴,我只想活著,像個正常人一樣的活著,可為什麼不管我到了哪裡,都沒有人願意用正常的眼光看我,女人覺得我是天生的娼婦命,而那些男人,呵……”
杜曉瑜聽著這些話,只覺得字字誅心,哽咽良久,緩緩吐口,“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的。”
她穿越過來的時候,十三歲的外殼,三十歲的芯子,再加上有前世跆拳道的底子,因而只要不是專業的練家子,她一般都能應付,所以她從來沒被人這麼欺辱過。
但要用她自己的標準去要求一個土生土長的小姑娘,的確是太過刻薄了。
她自己上輩子十四歲的時候,還只是個懵懂青澀的中學生呢,十四歲那年的她要是遇到了這種事,興許還沒有程錦繡這般堅強能活到現在。
程錦繡把自己抱得更緊,下巴擱在膝蓋上,一邊流淚一邊搖頭,“我不怨你,我只恨自己沒用。”
杜曉瑜輕吸口氣,說道:“你跟著我吧,我幫你洗刷冤屈討回公道,如果你願意學,我還可以教你防身術,學會了,以後那些臭男人就誰都不敢輕易近你的身了。”
程錦繡頓時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杜曉瑜,好久才訥訥道:“姑娘剛才說,你要幫我討回公道?”
杜曉瑜頷首,“你孃家和婆家的事,我管不了,但鎮長這裡,我會替你討回公道。”
程錦繡臉上佈滿了驚恐,“你也說了,那是鎮長,我們哪有那麼大本事扳倒他?”
杜曉瑜想象著鎮長和他兒子的禽獸行為,眼底漸漸泛出冷意,“辦法是人想的,只要他有缺點,有把柄,那麼我總有辦法讓他在這上面栽個跟頭,一輩子爬不起來。”
杜曉瑜說完,吩咐外頭趕馬車的人,“橘白,調頭,咱們回家。”
程錦繡激動得熱淚盈眶,再一次給杜曉瑜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姑娘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從今往後給你當牛做馬伺候報答你。”
“我身邊不缺丫鬟。”杜曉瑜道。
程錦繡心下一緊,“那我……”
杜曉瑜看著她,“我只是暫時收留你,等幫你討回公道證明清白,你便找個好人家安生過日子吧!”
程錦繡哭得淚人似的,“我雖然還是處子之身,但因著那一紙休書,早已是下堂棄婦,如何能再嫁得人,姑娘要我去找個好人家,這不是逼著我去死嗎?那我還不如找個地方撞死算了。”
“你才不會那麼容易尋死。”杜曉瑜淡淡睨她一眼,到底鬆了口,“行了,先跟在我身邊,等以後真的有了好去處,我再給你安排,但我是不可能讓你一直留在我身邊為奴為婢的。”
程錦繡不解,“這是為何?”
杜曉瑜抬手示意她起來,“這麼漂亮的小丫鬟,留在身邊,連帶著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