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讓,他已經受夠了。
顧懷喻的那根弦崩斷了。欺近了一步,像被激怒的兇獸一樣冷笑:“你以為你是誰,我的星途,還需要你蘇傾給我鋪?”
她仰頭想要辯解,他驟然伸出手,掌心一張硬邦邦的銀行卡,按在她腦門上。
他低下頭,咬牙切齒:“去,拿這張卡查查。”
他很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展現出不可違抗的強勢,聲音都變得低沉沙啞,“看看我不演戲,能不能養活你,用不用得著你把自己賣了。”
他的手一鬆,卡從她臉上掉下去,砸在她手裡,她無意識地把它捏緊,捏得手心都痛了。
蘇傾閉著眼睛,睫毛慌亂地顫動著,她身上沐浴液的香味不住地散發出來。她的臉這樣近,膚如凝脂,那一點唇紅,毫無戒心地綻放在他面前。
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下移,像變一個心照不宣的魔術,蓋住了她閉著的眼睛。
他的右手掌心貼住她的後脖頸,下一刻,他的嘴唇貼上來,微涼的,吻住了她,蜻蜓點水般觸了一下,終於嚐到了滋味,隨即是失控的攻城陷陣。
好半天,他想起來放開她,手指輕撫過她發紅的嘴唇,徵詢一句:“喜歡我麼?”
蘇傾沒有回答,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身上披著的外套一下子掉落下來,金屬釦子“噠”地劃過凳子,她也沒顧。
她摟得這樣熟練,這樣自然,讓他有種奇妙的錯覺,好像她已經很多次這樣撲進他懷裡。
直到終於抱住了她,才感覺整顆心放下了,熨帖了,丟失在外的,全都找回來了。
顧懷喻抱了一會兒,摟著她的腰一抬,把她架著坐在在了陽臺欄杆上,冷淡地仰視她的臉:“那從今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跟繆雲聯絡。”
顧懷喻雙手扶著她的腰,風從背後吹起她的長髮,裙子下□□的小腿貼著冰冷毛躁的青黑色水泥牆,懸空著,只能靠他兩隻手的支撐。
蘇傾後背冒了冷汗,緊緊扣著他的手臂,手裡緊張地捏著那張卡。
顧懷喻仰視她,眼神裡帶了點極淡的頑劣的笑,“答應了,放你下來。”
蘇傾看了看被壓折的豆苗兒,忙說:“好。”
顧懷喻笑了一下,一把將她抱下來,發覺她身上的睡裙很薄,稍一用力便向上掀去,露出修長的腿。他微微一頓,撿起地上的外套撣了撣,披在她身上。
他的目光順著蘇傾的目光,落在她手心裡那張銀行卡上,紅色卡面上落了無數道刮痕,已經不太光滑。
“開戶人叫何娟子,”他冷淡地睨著,“是我媽。從她還欠款的時候,一直用到現在。”
他翻開蘇傾外套內兜,把那張銀行卡塞了進去,隨意地拍了拍,看著她笑:“今天晚了,明天去查。”
蘇傾的睡裙很薄,一言不發地把外套穿好,拉鍊拉到脖子上面,揣著兜,睫毛忽閃忽閃,耳根微微泛紅。
顧懷喻貪看她,手指惡意地沿著那紅描繪:“去你那兒還是我那兒?”
蘇傾的眼睛微微眯著,不吭聲。
“蘇經紀人,說話。”
“你那兒。”
顧懷喻反手關上門,心中氣血混亂一片,顛三倒四,把她壓在門板上,低頭親吻。
上癮。
民宿慘淡的一盞白熾燈,照著疊得一絲不苟的床,床單白得發青,屋裡空蕩蕩的,充滿木製傢俱的味道。
蘇傾陷在他的包圍圈裡,暈頭轉向,伸出手摟緊他的腰,臉耍賴似的埋進他胸膛,偷偷喘息了一會兒。
顧懷喻剋制了一下自己,退了一步把她放出來,伸手整好了領子,低啞地說:“隨便坐。”
第36章 江城子(十三)
坐哪兒呢?
房間的格局都是一樣的; 屋子很小; 兩張狹窄的單人床,窗臺被粗糙地改造成榻榻米; 斜放著兩個編織靠墊。
蘇傾有些侷促地往窗邊走,顧懷喻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 從背後伸手一撈; 輕而易舉把她拐回床上。
捲簾“吱吱吱”地放下來; 把窗外暗藍的天幕遮擋嚴實。屋裡僅剩冷色調的頂燈; 照著四面白牆和床鋪; 蘇傾很乖; 抱膝坐在他的床上,下巴墊在手臂上安靜地等他; 頭髮散在彎肘和背後,黑色的眼睛,緋紅的嘴唇,像夢一樣。
顧懷喻沒法兒跟她好好說話; 手指專注地描過她的眉眼,像是摸著一樣珍稀的玩具,半晌; 他說:“抬頭。”
蘇傾的下巴抬起來; 他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