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2 / 4)

,叫郎中來看看。”

一隻手飛快地伸出來,揪住他的袍角:“不用了。”

明宴轉過身,瞥見那一截霜雪凝成的皓腕,再向上,沒入寬大的袖口。

蘇傾窸窸窣窣地坐起來了,擁著被子,坐得很利落,安了一下從髮間脫出的金釵,鴉翅樣的睫毛垂著,耳根帶著可疑的紅:“我要換衣裳。”

明宴沒言語,邁腳從屋子裡走出去了。

蘇傾洗漱完畢,四下打量這間屋子,明宴的房間裡新置了梳妝檯,胭脂水粉都是沒拆封的,桌上擺了幾朵淺粉的簪花,重疊花瓣隨風微微顫動著,空蕩蕩的房間,剎那間顯了春意。

她把髮髻梳上去,又想戴這一對花,取捨了半天,拆了髮髻,小姑娘似的梳兩個,一邊戴一個。

簪花下一顆玉珠,束著短短的淺青色流蘇,她搖搖頭,流蘇也跟著晃晃,鏡中人雙眸如點漆,愛撫地捋了捋鬢邊兩簇流蘇,好像嘉獎兩個乖孩子。

外間的丫頭送來新羅裙,時下最興地四五個樣子,讓她挑選。蘇傾選了一件藕荷色,覺得其他的也不錯,多看了兩眼,丫頭馬上乖覺地說:“全都給夫人留下。”

蘇傾一下得了五件羅裙,抱著衣服放進櫃子裡,木頭櫃子裡放滿明宴的官服和私服,撲面而來的乾燥的松木味,混合著他身上的沉水香。

她把他的衣裳從櫃子裡抱出來,攤在床上,分門別類重新理了一遍,床上有一條雪白的帕子,她拿起來看了看,上面一點繡花也沒有,不知誰拉下的,她小心地疊起來,順手揣在懷裡。

櫃子裡擠出個角落來,她把自己的裙子塞進去,順手勾了勾革帶上的帶紐。

關上櫃子門舒一口氣,明宴便進來了,單手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碗白粥。他把粥擱在桌上,抬眼見了蘇傾,眼底一怔。

作少女打扮,卻戴了他的花,這怎麼說?

他的神情變幻莫測,指節在桌上一叩,“篤”的一聲脆響:“吃些東西。”

蘇傾規矩地坐回床前,撿起勺子攪一攪,忽然想到什麼:“大人吃過了?”

明宴掃她一眼,半晌,“嗯”一聲。她點了一下頭,一勺一勺慢慢舀著,一天沒吃什麼東西,胃裡空得很,禁不住越吃越快,可入口才發覺白粥不是白粥,裡面有熬化的芋頭,還放了糖,甜香四溢,她捨不得吃太快,又放慢了速度。

明宴就坐在她身邊,手輕輕撐著膝蓋,默然看著她,又似在出神。少女烏髮間那兩朵像漩渦,玉珠下短短的流蘇晃動,些許淺青色的絲縷掛在鬢邊,勾魂奪魄。

——為什麼不鬧著回宮?難道她也知道這夫妻做不得真,當他在跟她戲耍?

蘇傾發現他神色怪異,執勺的手停頓一下,抬起頭,小心地舔一下唇:“大人想吃一碗嗎?”

明宴把目光移開,冷淡地說:“不吃。”

蘇傾默了一下,安靜地把粥喝得見了底:“我想去後園轉轉。”

明宴不作聲,下頜線繃著,睫毛在光影裡動了一下。

正值炎熱夏季,後園樹木茂盛如雲,蟬鳴如雷,槐樹下散落銅錢般的光點,籠罩著老頭的墓碑。蘇傾在碑前拜了一拜,撩擺要跪,明宴抓住了她的手臂,攔住了她:“地上髒。”

蘇傾立直了:“什麼時候的事?”

明宴說:“你走後半年。”他側眼看著墓碑,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人老了,就要死,生死尋常。”

要是普通的老頭兒,教養不出可提劍戰三軍的明宴,教養不出飛簷走壁的西風;要是個心術不正的老頭,會教出個江洋大盜,佔山土匪,絕不會養出一個拱衛王上的十二衛都統,也不會養出進退得宜的蘇尚儀。

這個老頭是先帝太傅,早就漁樵山林,卻放不下廟堂間事,一顆心終究是向著南國的皇室。這幾個小孩,都是他給南國添的薪火。明宴雲淡風輕地拂去一片落在碑上的葉:“操心太多,難怪夭壽。”

一團白毛狐狸在草地上打滾兒,滾到他腿邊,用腦袋拱他的靴子,他彎腰把它拎起來:“當年府裡獵得只白狐,你巴巴地想要,但那是上供於王上的,我沒留。”

他側過眼,好像在瞧她的表情,又好像沒有。

蘇傾記得原身是怎麼滴水不漏地拒絕:“貪戀王室貢品,是我不懂事。”

她想了想,從他手裡把白狐抱了過來,抱在懷裡不撒手:“那就謝謝大人。”

明宴怔了一下,臉上的神情幽微複雜,蘇傾的臉頰親暱地蹭蹭狐狸的耳朵,抱著白狐慢慢走遠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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