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易,懂得感激。
謝令祺站在人群裡,翹首向遠處行來的車輦望去。昨日兵變,謝令鳶在南郊,她心中也惴惴。謝府上的人都被接入宮,她也隨著鄭麗妃一道,去各處家眷那裡好言安撫,母親喬氏也在唸叨此事,如今,總算是見謝令鳶平安歸來了。
謝令鳶從輿輦中走出,遠遠望見九星,目光次第掃過宮中妃嬪們,當然,也看見了謝令祺。
她們經住了這次的考驗,平穩渡過了兵變。看在她的眼裡,總覺得哪裡發生了變化。
謝令祺佯作不在意,卻見姐姐忽然於人群中,向她緩緩微笑。
謝令祺一怔,眼睛睜大。
她清澈的瞳仁裡,映出了風舞桃花。時值三月,宮道兩旁的桃花正是灼灼盛放時,隨著風悠然而落。她恍惚覺得,姐姐的笑容,就如這落紅一般,在人心中留下餘韻的痕跡。
見兩位撐天的監國回來了,所有人迎上前,關切地問她們,又彷彿心有餘悸似的說起昨日的經歷,卻誰也不說自己害怕。
她們眼中明媚楚楚,彷彿還沉浸在昨日退敵的激情無限中。
謝令鳶一邊笑著聽,一邊心想,這個時代的女人,縱使聰慧,如太后這般心有大志,可長久經受著“從父、從夫、從子”的念頭,遂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如今,這兵變彷彿喚醒了她們內心深處,雖驚險一番,到底也是好的。
此時又想到了蕭懷瑾臨終前託付,讓她調理這天下風水。他說出了【藍顏禍水】三句驚世之言,她也該回報他。
趁熱打鐵,謝令鳶清了清嗓子。好久沒做過日常了,竟有些生疏,而且詭異地生出些緊張——為了她們而緊張。
“我,嗯……姐妹們兵變時鎮定沉著,做得委實很好。你們知道麼,”她似乎有點赧然地笑了笑:“我其實……向來有個憧憬,只是覺得天方夜譚,遂從未說過。可如今,又覺得它很近了,好像觸手可及。”
馬丁路德金,借你吉言一用,對不起了。
I have a dream,【慷慨陳情】!
“千載以來,後宮歷有傾軋,有呂氏之妒,有驪姬之亂,及至本朝,也有巫蠱案動盪朝廷,姐妹們多少讀過史,想必心有慼慼。”
晉國由興轉衰的節點,便是鹹泰晚年,那場牽連甚廣的巫蠱太子案,由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