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咧開嘴露出兩排白牙,在燥熱的空氣中虛咬兩下,響在夏夜的傍晚,異常清晰。
胤禛默不作聲地讓開房門,展笑意愣了一下,搖著頭走進去,隨手開了燈。
他的房間很整齊很乾淨,看來平時收拾得不錯,展笑意滿意地看了一圈,坐在桌邊的椅子上。
他仍站在門邊用手遮住眼睛,適應了光線才走回床邊坐下,視線掃過不遠處坐的展笑意和她手裡的東西,不動也不話,隨手拿起枕邊的書靠向床頭。
展笑意看著他那副大爺的樣子,撇了撇嘴走過去遞了藥在他面前,“拿著。”
胤禛抬頭看著她,合上書問了個讓他想不明白的問題,完全不理會眼前晃動的手,“你咬貓幹嗎?”
“和咪咪玩啊,它有時玩急了會咬我的,那我也不能白白被它咬,總要反擊啊。這就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答得理所當然,他卻認真地看著她,似乎能從那張毫不在乎的臉上看到她眼底的孤獨寂寞。
他住在這裡的這段日子,除了江煜城,就連林若黎她都極少聯絡,更別其它人。似乎,除了這隻貓,她沒有玩伴。就像她的貓,也只和她親近。
拉著她的手不容拒絕地坐在床邊,他指向肩頭,看著她防備的樣子全身放鬆地窩進背後的靠墊,“幫我把藥上了,不然我也咬你。”
“你……真是睚眥必報,男人怎麼能這麼心眼呢,應該寬宏大量才對。”展笑意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實在想不透大家都是男人,為什麼他和展笑言的差距會那麼大,就連江煜城那種未成年的大男孩都比此時的他更有寬廣的胸懷。
胤禛閉了眼睛靠在床頭不再理她,展笑意無奈地嘁了一聲把手伸到他白色睡衣領口,停住。
“喂,你別睡,自己把衣服解開,難道還要我動手麼?真過分。”
胤禛唇角輕扯,眼尾隱約一條細紋看得展笑意直了眼睛。她覺得這男人還真是喜怒無常,不高興就不高興笑就笑,雖然笑得很細微卻能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幻。而且他這樣笑起來很好看,很an,不是江煜城那樣的大男孩所能展現出來的成熟的男人味。
這樣放鬆的笑,讓她看著都覺得很開心,雖然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而笑。
胤禛坐直身子脫了上衣,隨手將衣服疊捲了兩下放在床角,看向傻愣愣盯著自己笑的展笑意,湊在她面前指尖彈在裝碘酒的玻璃瓶上。
嘣的一聲輕響帶著迴音嚇得展笑意挺直了後背,看見他突然赤。裸的上半身近在眼前,燈光下,光滑的面板上像是鍍了層暖融融的光暈。
她一直覺得他很高很稱衣服,卻從沒關注過到底是什麼樣子,此時近在眼前,才發現著實不錯。雖然沒有像展笑言那樣讓女孩子看到會嗷嗷尖叫的八塊腹肌,相比之下還有些瘦,但也依然勻稱好看,就像他的五官一樣好看。
他安靜地看她,沒有再靠近甚至退後些許,不同於她的男性氣息仍是撲面而來,令微微低垂的臉騰地紅起來。她故作鎮定視而不見地慌忙找著他肩上的傷口,張了嘴不出聲。
在右邊肩窩靠近脖子的地方,兩排清晰的牙印,一個個紅色的血張牙舞爪與她對視。還有洗過澡被熱氣燻蒸的破皮,微微掀起捲曲在的傷口上,看得展笑意心裡咚的一聲,著實被嚇到。
“對不起,我沒想到這麼嚴重,你等等啊。”展笑意丟下一句將藥瓶和棉籤塞在他手裡,快速跑出去,不一會兒工夫又折回來,拿了把醫用剪子、一袋棉球和一碗熱水。
胤禛看著她用棉球醮了熱水輕輕擦拭傷口,軟化了上面的破皮用剪子仔細剪掉,近在臉旁的嘴唇輕微張合,細聲細氣地對他“忍著疼”,心地抹上碘酒。
長長的睫毛卷翹在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上,燈光照射下投了片淺淺的陰影,輕微扇動。他能感覺到她的心翼翼,就連呼吸都變得輕緩若有似無,噴吐在他肩上。
這傷對他來算不得什麼,只是此時,此刻,她是展笑意,十六歲的展笑意,未曾與他共度二十餘年的展笑意。自見面以來一直兇巴巴的丫頭如此溫柔細緻地為他上藥,倒顯得意義非凡。
她穿得很嚴實,自從那個清晨的尷尬之後,她很自覺地在家裡全副武裝,除了仍是短袖,再看不到讓人浮想聯翩的身材。甚至在那些極其寬鬆的長裙籠罩之下,她看起來瘦得可憐,根本毫無身材可言。
就像此時,黑色的棉布長裙讓她看起來像一個未發育的女孩。即使盤腿坐在他面前,除了兩條晃在他眼前的細瘦胳膊,什麼也看不到。
半溼的長髮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