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道:“回大人,學生確實不知。冬月初三,學生與同窗好友相約郊遊,回家後就接到了二弟溺水而亡的訊息。一路上有十多名同窗作證,家中馬伕、小廝、雜役等也均可作證。學生不可能加害二弟。”
“張孟氏所告,乃是你縱子行兇,或者……教唆殺人!你認是不認?”張大人喝問道。
“大人明鑑,就算二弟乃為人所害,也不一定就是小兒。就算是小兒,這又如何能怪到學生頭上。學生熟讀聖賢書,乃聖人門徒,行事光明磊落,與二弟關係親密,這些年,可有誰聽到我們兄弟不和的訊息?學生怎會教唆小兒行兇,望大人明鑑!”
“本官自然明鑑!”劉大人一揮手,捕頭繼續道:“小人聽仵作先生所言,逝者後腦勺有傷,為鈍器所擊,膝蓋處有擦傷、小腿有淤傷。小人找人試過,若是一個成年男人,想要在張家觀賞假山上站直了打傷死者後腦勺,那假山上是沒有可供站立位置的。若是蹲著、趴著或跪著,則沒有一腳踹傷小腿,讓死者跪地擦傷的可能。小人比照張家長孫身形,再找一個孩童來,發現剛好夠這樣身量的孩子站著打傷人。小人已傳喚過張家諸位僕役,張家目前沒有和長孫身量相近的人。原來伺候張家長孫的小廝和奶嬤嬤共有兩人找不到,據說贖身回鄉了,依照線索回鄉傳召的差役尚未回來。”
“據現有僕役所言,冬月初三那日,的確有下人看見叔侄兩人在池塘邊玩耍觀魚,後便無人知曉具體情形。口供已讓人證簽字畫押,請大人查閱。”捕頭把他們查到的資訊都說了。
“這麼說來,這位張家長孫倒是身在局中。不管多大年紀,膽敢殺人,就要承擔後果……來人吶,帶張光宗!”
“大人!大人開恩,大人開恩,我兒才八歲,如何能上公堂。一個小孩子,豈不被嚇壞了?大人,大明律例有言,未滿十五歲者不著死罪,不著死罪啊!”一直跪在堂中沒有說話的張楊氏著急了,連忙求情,她這求情聽著都像是不打自招。
“今日倒是稀奇,人人都是熟知大明律例的。”劉大人嗤笑道:“不錯,律例上是這麼寫的。可案情不清,自然要審,等審清楚了,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未滿十五,可酌情減刑,不會判死罪。”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殺人,還是下克上,侄殺叔,最好的結局就是刺字流配,此生算是毀了。
“張楊氏,你乃是張光宗的生母,若是知曉什麼,趕緊招認。坦白從寬,主動交待案情,看在他年幼的份兒上,本官可從輕發落。”劉大人循循善誘道。
如此一說,張楊氏反倒閉口不言了。
不一會兒,去張家傳人的差役就來稟告道:“回稟大人,張光宗此時正在惠民堂,大夫說驚懼過渡,有風寒入體,現在正昏迷不醒,無法過堂。”
張大人看了看天色,一拍驚堂木道:“此案推後,待張光宗身邊小廝和嬤嬤來了再審,明日先審兒媳毒殺婆婆的案子吧。”
“威武”的呼聲響起,圍觀的人熱熱鬧鬧議論著退開,今日的大案於他們而言就是一樁非凡的熱鬧。
被告、原告被分開押送到牢中,柳娘輕拍牢門木杆,這就是此時的司法現狀,自己這個受害人,倒要陪著一起坐牢了。
柳娘娘家遠在邊關,僕役下人都在官府監控中,孤身一人,無人探望照看。隔了幾個牢房的張楊氏和遠在男監的張伯海就沒這麼清淨了。
張楊氏被關在女牢中,她孃家大嫂親自來看她。
“妹妹,自從出了你的事,母親已經病倒在床,家中一切,暫由我們幾個妯娌照管。今日審案我們也在對面茶樓聽著,你老實與大嫂說,張仲和到底是怎麼死的?你真有毒殺張孟氏嗎?”楊家大嫂沉聲道:“放心,我已經打點好差役,絕不會有人偷聽,你放心說。”
“大嫂,我真不知道啊!”張楊氏哭到,“我一個內宅女人,二叔去世的訊息還是下人通知我才知道的。光宗是調皮,可也不敢殺人。大嫂,你信我,絕不是我的光宗!”
“衙門的證據一套一套的,你光在這兒狡辯有什麼用?不是你?那光宗身邊的小廝和奶嬤嬤呢?你不說實話,讓我們怎麼幫你!”楊家大嫂一巴掌拍在木牢門欄杆上。
“我……大嫂,這一切我都沒有經手,那是光宗晚上的確是匆忙慌亂的跑進來。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後續都是夫君和公公收拾的。我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兒,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真的?”
“真的!真的!我騙你做什麼!”張楊氏連連點頭。
“那你毒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