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做什麼?”楊家大嫂問道。
“這也不是我!我都說了,連光宗的事情我都沒摻和,更何況婆婆那邊!那個華嬤嬤雖和我的陪房有親,可這樁婚事已經多少年了。當初還是婆婆主動挑的頭,就是為了平順過渡內院掌家之權。婆婆是繼室,這些年都相安無事,客氣有餘親近不足,又沒有深仇大恨,我平白無故殺人做什麼?”
“怎麼算平白無故?你兒子殺了她兒子,她要為自己的兒子伸冤,你的兒子就要搭進去,明擺著的仇!”楊家大嫂冷漠道,“你什麼都推脫不知道,難道青天大老爺能放任你不知道嗎?”
“不是光宗!大嫂,絕不可能是光宗。光宗是我的兒子,我能不瞭解他嗎?他若是做了這樣的事情,我不會看不出來的。肯定是有人陷害他,他才幾歲,他懂什麼?”
“他什麼都不懂?現在怎麼會‘驚懼過度’,他在驚懼什麼?”楊家大嫂蹲在地上,湊近,眼睛死死盯著張楊氏道:“有你做榜樣,咱們楊家現在的女兒都快無人敢娶了。若是你的罪名下來,公婆必定將你逐出家門。你要想清楚!”
“大嫂……”張楊氏哀鳴一聲。
“你要明白現在的情勢,一旦經了衙門,再無隱瞞的機會,有什麼說什麼,別以為自己能護住誰。如果你是清白的,你兒子是清白的,只有你實話實話,才能洗清自己。官老爺難道不比你聰明?你若是真聰明,就該看明白了。”
“可光宗畢竟姓張啊!”
“你想想今日過堂,那姓張的可有為兒子頂罪的意思?張孟氏為何一口咬定光宗殺人,告的卻是張伯海?她也知道告一個小孩子,劉大人很有可能輕判。若是告張伯海,過失殺人、衝動殺人,就成了教唆殺人。若是被教唆,教唆者又是至親,光宗的過錯就不這麼大了。”楊家大嫂緩和了神色,循循善誘道:“就像你說的,光宗還這麼小,父親的話怎能不聽呢?不聽就是不孝!因為愚孝而做了錯事情有可原,這錯事他也不知道後果,你說對不對?”
“妹妹還不知道吧?張伯海之所以不願為兒子著想,是因為他養在井水街的外室有孕了,已經七個月了,大夫和穩婆都說是男孩兒。”
“什麼?”張楊氏猛得抱住牢門欄杆,頭幾乎從欄杆縫隙中鑽出來:“不是說張伯海很難讓婦人有孕嗎?”
“是很難,又不是不能,你不就懷了光宗?男人啊,能指望什麼。你早知他養了外室,因著難有孩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如今呢?你的兒子,馬上就要為他還沒出生的兒子鋪路了!光宗若是被判刑,一輩子就毀了。再退一步說,張伯海是頂頂好男人,願意養著著這個廢人兒子,他的兒子願意嗎?你願意讓光宗一輩子仰仗一個外室子的鼻息過活嗎?寧跟討飯娘,莫跟做官爹,有後爹既有後娘,這些諺語,還要我一一列舉嗎?你覺得張伯海是慈父心腸的好男人嗎?”
楊家大嫂緊緊抓住張楊氏青筋暴露的手指,“妹妹,一步錯步步錯,你可要想清楚了!”
與此同時,男監裡的張伯海暴躁道:“爹,您別總拿惡意揣測我行不行?不是我乾的!”
第218章 老太太
“不是你難道是光宗?你們兩人中間總有一人殺人了; 不然今日不會在這公堂大牢之內!”張遼心中咆哮; 可卻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他清楚; 自己為了兒子、孫子; 放棄妻子的事情; 張伯海也清楚。
張遼心中苦悶; 我不過是想盡量保全大局,難道我不傷心幼子夭亡嗎?難道我決定放棄相伴二十年的妻子不苦悶嗎啊?我的心也在滴血啊!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張遼嘆道,頭上花白的頭髮四處飛散; 一下子蒼老許多。
“事已至此; 多說無益; 父親可有良策?”張伯海滿懷希望的問道。
哪兒有什麼良策; 他只是一個六品小官; 在京城裡名不見經傳; 這次到時出了名,可惜是惡名。當初答應要為他說話的同僚,此時都啞口不言,生怕惹火燒身。倒是御史臺和六科給事中死死盯著這件事; 準備拿這件事當做一次“例”; 日後審案判案的“例”。
“為父想了想,你二弟應該是光宗不小心殺人,他年紀還小; 不會至死。你身上也不過教導不嚴的罪過,從來沒聽說教導不嚴會是死罪。如此,罪責最輕。”最後一句; 張遼幾乎是貼著張伯海的耳朵說的。
“父親可有把握?”
“為父這就去惠民堂,等著光宗醒過來。兒啊,你在牢中也好好好的,相信青天大老爺會還你清白的。”張遼怕牢中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