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坑了自己兒子,還要與我們說這些,不是好笑?”夷柔聲音冷冷地說道。
新城郡主只覺得這一句,就彷彿捅在了心口上一樣。
是了,為什麼知道兒子的心意,帶著兒子上門,看著兒子與夷安相處,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卻不肯與大太太說破。
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她的自尊。
她知道提親,只怕前幾次都要被婉拒,因此擱不下臉來,才有了今日的大錯。
她不想被婉拒那樣沒臉,叫外頭笑話他兒子,想著一次就圓滿,好叫外頭都羨慕她。
“夠了。”大太太止住了夷柔,見新城郡主的眼裡滾下淚來,只輕聲說道,“郡主今日不過是關心則亂,只是,”她淡淡地說道,“我家的姑娘,也不是那樣好指摘的。”
“你們一家子,我說不過。”新城郡主冷笑了一聲,抹了臉上的眼淚,起身說道,“我不管從前如何,隻日後……”她咬了咬牙,目光在沉默抬頭的夷安的身上掠過,還是拂袖而去。
“欺人太甚!”大太太也不去送,見她走了,甩手就將手邊的茶碗揮在了地上,咬牙道,“瞧瞧她這模樣,倒彷彿咱們欠了她的!她,”大太太冷笑道,“她莫非是忘了,她家婉姐兒的爵位,是靠著誰來的!”
郡主女,尋常如何會有爵位!不是當日薛皇后看在羅婉與夷安交好,這爵位這麼簡單就能落在羅婉的頭上?瞧瞧同安王府的那幾個郡主因羅婉封了縣君生出了多少閒話就知道了!
“你可別鑽牛角尖,聽見沒有!”夷柔見夷安沉默,便豎著眉頭說道。
“我不會。”夷安微笑搖頭,輕聲道,“只是,郡主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日後,還是不要相見的好。”她不想因自己,再叫羅瑾生在痛苦中了。
“我並不覺得虧欠,只是覺得兩不相見對誰都好罷了。”夷安目光清明地說道。
或許,只是有些可憐,那個會驚慌失措地看著自己的少年罷了。
她這樣的人,沒有辦法無視這樣的情意,哪怕是不能回報。
“蕭翎很好。”夷安斂目,淡淡地說道。
強悍,見識過她的醜惡,若是嫁人,嫁給蕭翎,算是最好的選擇。
況且,她彷彿如今,是真的有些喜歡這個人了。
那是對羅瑾的愧疚完全不同的感情。
“你記得,日後得好好兒過日子。”夷柔見到妹妹目中的冷淡,心中生出了憂慮,低聲說道,“咱們,咱們都要快快樂樂地過平安日子。”
“知道了。”夷安目光溫柔了起來,握住了姐姐的手不說什麼了。
蕭翎此時,直往唐天處去,就見這青年正蹲在自己的屋子裡好生糾結的模樣。
唐國公被抄了家,偌大的公爵府邸並未收回朝廷,而是叫薛皇后留給了也算是個苦主的唐天。
唐天自然感恩戴德,然而乾元帝竟然也一副默許了的模樣,就叫蕭翎心中生出疑惑來。
據說唐國公與乾元帝好得能同穿一條褲子,那是閨女死了還要為兇手求情的感情,這樣的情分竟然叫乾元帝忍了唐天這麼個敗壞了唐國公“清譽”的傢伙,實在十分古怪。
只是這古怪,在穿過了一片片的極美的園子,見到了在屋裡齜牙咧嘴的唐天后,蕭翎就覺得怪異了起來。
“怎麼了?”蕭翎淡淡地問道。
唐天在老大一進門時就老實了,只是抽了抽鼻子,覺得王爺身上有新鮮的血腥味兒,又見蕭翎彷彿有點兒抑鬱,頓了頓,便竄到了蕭翎的面前,見他似乎嫌棄地往後躲了躲,心都碎了,含著眼淚看了許久面色清冷的王爺,見人家一點兒都不憐惜,挫敗低頭後,這才老實地說道,“剛兒,我接著口諭了。”
見蕭翎果然感興趣地看過來,他想了想,便皺眉說道,“陛下宣我進宮,王爺,您說,這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叫我往下頭去陪著……”不是送他死一死吧?
“死不了。”蕭翎目光流轉,直叫唐天險些看呆了,這才慢慢地說道,“只怕是好事。”
唐天露出了一個期盼的表情。
“陛下手上無權,唐國公死了,你也不錯。”蕭翎目光落在唐天的臉上,想著夷安每每陳贊這張英俊的臉,越看越礙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裡冷哼了一聲,這才說道,“你又是武將,陛下只怕要把你當寶貝。”
這是要拿著唐天往前衝的想法。
“我看起來很像傻瓜麼?”唐天一臉扭曲地問道。
被陛下看中這